“当然是用过它的人。”
赵寒把那东西递了过去,“你们再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洛、姜、席三人,盯着那东西。
一尺来长的木棍,木屑烂泥混成一团,黑不溜秋的。头部更是黑得像炭,还有点油脂般的怪味。
污泥覆盖的地方,好像刻着两个字,被磨得面目全非:
衙制。
“这是衙门的火把柄子。”
洛羽儿道,“这是当年那些进山的衙役,用剩下的!”
“对头。虽然日子久了,以往的痕迹都被磨得差不多了。
可这道上,每隔一里半里,就能依稀看到些马蹄和车辙的印迹。
这是没人的荒山。
除了当年那些人,还有谁会骑马拉车,点着火把走这条道?”
“这么说,咱们走对了,”姜无惧道,“当年那些人就是从这条道走的,那么前头就应该是……”
“食人谷。”
赵寒道,“走,找去咯。”
他随手把火把柄子一扔,四人往前走去。
身后,朱崇奸笑着偷偷走过来,把柄子捡起,对着后方的人群高喊一声:
“你们不是都在问,有没走错路么?
都瞧清楚了。
这是上邽县衙专用的火把,刻着‘衙制’两个字。这一路上每隔一里半里,就有马蹄和车辙的痕迹。
这说明,我们走的这条道,就是当年那些衙门的人,去那食人谷的正道。”
大家都在纳闷是不是迷了路,这一听一看,果然如此。
许多人都放下了心。
“这都是我许师弟发现的,你们还不快点叩头道谢?”朱崇道。
虽然傲慢,可这毕竟帮了大忙,而且这么多人,就只有他发现了这个线索。
许多人都发出了褒奖的声音。
许乘阳昂首走着,享受着各种称赞,朱崇在旁恭维。
“这家伙,竟然偷听我们的话……”
洛羽儿对人群道,“你们别听他胡说,这是赵寒先发现的,刚才他都跟我说了,是那人偷听了去。”
“小娘子,”朱崇道,“你长得这么俊,肯定是个明白人。
像这青衫小子这种无能的人,能发现这种线索么?
我看,是他偷听了我许师弟的话,来蒙骗你才对。”
之前见识过许乘阳的厉害,法师人群里,好多人就有了攀附之心:
“不错,这青衫小子也太不要脸了,这样无耻的事也做得出来?”
“瞧他那穷酸样,这些缺德事,他不干,谁干……”
一众帮腔声中,许乘阳看着赵寒,冷冷一笑:
“连女子你也诓骗。
说你是贱种,一点不差。”
被这么多人冤枉,还被这无耻的家伙诋毁,连姜无惧都听不下去了。
赵寒却好像一点没听到。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然抬头,看着前方昏暗的山道:
“起风了。”
后方远处,白马之上,凌若一勒缰绳。
白马停住。
“小子,”朱崇道,“你还装没听见是吗?我……”
呼!
风,从前方的黑暗刮来,把众人的衣裳刮得乱飞。
好大的风。
好冷。
众人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往前看去。
火光下,数丈开外,两面山壁陡立,夹着一个狭窄的隘口。
山壁上,有两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凸出来,像两条毒蛇张着大口,要把隘口吞进肚里。
隘口前方,光秃秃的一大片空地,树木荆棘等等,什么都不见了。
那股冷风,就是从隘口吹过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
又是一阵狂风。
隘口中央,两个毒蛇大口下,出现了一个黑影。
模模糊糊,好像个被砍断了一半的人身,身上有一点血光闪着,像鬼火。
鬼……
别吃我……
食人谷……
人群一阵骚动,蒋怀躲到衙役的后面,曾谦呆在原地。
法师们大喊而起。
“都别动!”
赵寒的声音,洪亮震耳。
可法师们都乱成了一团,个个念咒掐诀,各种玄光大放而出!
呼!
狂风大作,泥尘漫天而起,刮灭了好些火把,眼前一片模糊。
隘口处,半截黑影突然震了一下。
“这帮蠢人……”
赵寒身影一闪,没入了尘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