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一天中午。
一位短打结束的年轻男子自城外官道上纵马来到了定州城门处。
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头戴英雄巾,身材魁梧,剑眉星目净面无须,肤色有些黑,背负一口长剑,身上有些江湖游侠的血勇之意,又有几分贵公子的傲气。
男子到了城门处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冲着把守在门口的几名卫兵拱了拱手,爽朗笑道:“几位老哥请了,好久不见。”
几名卫兵看清来人后,忙抱拳回礼,领头的兵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满面髭须,看上去十分粗豪,开口嗓门竟似打雷一般:“我道是谁,这般潇洒风流。原是苏三爷!”
“什么三爷,知寒可当不起这种称呼。”男子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不知我离家的这半年多里定州城内有无什么大事发生,烦请几位同我说道说道。”
先前开口的那个老兵笑了笑,道:“三爷客气了,这半年内城内还算安生,偶有一两起怪力乱神的事儿,也被路过的法师解决了。尊府上也是平平安安,另外还有件喜事儿。”说着老兵还冲着男子笑了笑。
男子闻言却是面露喜色,惊喜道:“刘老哥莫卖关子,是何事?”
“哈哈,三爷好急的性子!正是尊府上的二夫人有喜了!”
“呵!哈哈,太好了,二哥他总算有个孩儿啦!”男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笑了出来,几名守城门的兵士也纷纷应景地说了些吉祥话。
男子心中高兴,也没有多想,从怀中摸出些碎银子来,塞到那刘姓兵士手里,嘴上道:“几位老哥这白日里站岗辛苦了些,这点银子是知寒的一点心意,权当点茶水钱。”
几个兵士稍稍推诿一阵也就欣然收下了。男子对着几名士兵打了个招呼,又跃上马背,打马进了城。
城门口,几个兵士目送男子远去。片刻后,刘姓兵士收回目光来,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咧了咧嘴,笑道:“好个苏三郎,有本事也会做人,不拿捏什么架子,以后怕也是个人物啊。”
一旁的士兵们围了过来,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小兵腆着脸,开口道:“刘叔,这苏三给了多少银子啊?”
刘姓兵士横了他一眼,笑骂道:“好你个魏大铁,又想上哪儿赌了?这点碎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与其被你拿去败光,还不如咱哥几个晚上去福祥楼点上一桌子好酒菜,好好搓一顿。”
几个士兵哄然叫好,魏大铁讪讪地笑了笑,没再提这事儿。
打马入城的青年男子,叫苏知寒,乃是定州城苏府的三公子,半年前离家现在方回。
苏知寒骑在马背上,心中斟酌。苏知寒的二哥苏知秋自五年前接过家中的大小事务,一向是忙碌不堪,就连之前娶过门的康家大小姐康云舒都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导致一直都没有什么子嗣,直到今年年初二哥都还是一无所出。
这可急坏了二哥的生母苏老爷的侧室谭氏。自从五年前苏家遭逢大祸,苏老爷和大房的嫡长子苏知暖惨死房中后,苏老爷的正室顾氏也就是苏知暖、苏知寒两人的亲生母亲就一病不起,无力理事。至此,苏家的大权就慢慢落到了二房侧室谭氏一脉手上,谭氏的亲子老二苏知秋也就几乎顺理成章地当起了苏家的家。可若是二哥苏知秋一直没有子嗣,这对二房一脉的权力几乎是致命的。毕竟没有子嗣后代的主家,一旦自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后果几乎是不难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