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子悠说道。
“嗯。”辛修然点头。“这云青色穿在你身上很合适。”
子悠干笑了两声。
“你穿着也不错。”
树枝上落了鸟儿,歪着头看着他们。
“你在晋国的事情都办完了?”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回去看看家里人。”辛修然说道。
“令尊身体都还好吧。”
“家父身子硬朗,忙于朝政。我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同他谈一谈,只是同家母与幼弟叙了叙家常。”
辛修然说道。
“真好。”子悠轻叹,扶住栏杆。
是啊,真好,父母慈爱,兄友弟恭,她,很是羡慕。她也希望回家能有慈爱的父母,带着浓浓关怀的苛责,怪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一次。
望着子悠扶着栏杆的瘦削背影,辛修然选择了沉默,此次晋魏之行,子悠打击颇大,不仅是身体上的打击,心中所受创伤更是所想不到。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子悠,天要变了。”
“嗯?”
“璇玑阁在秦国的暗线,说秦国厉兵秣马,屯粮固草,有东征之意。魏国积弱已久,加上新王继位,正是社稷不稳的时候。”
“嗯。”
虽应得轻描淡写,但握着栏杆的手已经收紧。
“秦国在西方蛮荒之地,外临西戎北狄,常年征战。虽不比中原富庶,但是皆为虎狼之师,铁血之旅。魏国继李廉之后,再无大将可抗秦……”
“李廉李将军已过古稀之年……”子悠低着头,指甲抠进了木栏杆里,手指渗出丝丝鲜血。“这两年李将军身体时有染疾,若不是不放心家国社稷,早已应该辞官引退。”
“秦地流传一句歌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讲得是秦王召集秦民从军,士卒相约而去之战歌。这样的秦国,魏国真的可以相抗吗?”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提不出任何建议。”
明知国家危亡,国将不国,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有才而不能报国,武略不能卫家,学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纵使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利益,政治联姻也好,总能给自己国家换来一时的利益,总比现在远在他国,看着国家将覆,无能为力要好。
握紧栏杆的手慢慢松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带着斑斑血迹的手指。回头望向辛修然,凄然一笑。
“我已经知道了,子修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