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益柔来到北宋最接受不了的恐怕就是人口买卖。
虽说日后也有“借你个人使使”这样的表述,但那单纯的只是使用这个人的劳动时间。
而柳永刚刚那种语气,就是在问王益柔索要一种工具,一种喘气儿的工具。
大环境如此,王益柔只能接受。
但王益柔还是决定跟着刘舆一起来到了县学的工地。
既然刘舆的暖房弄不出来,王益柔土法制化肥的实验也就推后了,不如一起出来逛逛。
这几日的交流之后,王益柔其实已经准备将一些思想教给刘舆了,当然局限于理科知识。这次准备一起出来也有继续考察的意思。
寇氏也没有反对,看着天色就招呼众人前去吃饭。
王益柔走到路上,他要先去洗澡,突然看见甘草拎着个自己送她的瓷兔子在一旁等着。
“甘草啥时候回来了?你爷爷呢?”
“上午到的,爷爷还没出来。”
王益柔回头没看见李十四出来:“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等叔呢?”
“才不是,我是再等爷爷出来,都怪你他都黑成炭了。”
“怪我?”王益柔正有些奇怪,就听见身后一阵咳嗽,回头一瞧。却是一个黑人从门里出来,手上还拎着个风箱。
远离自己随手一指,竟然是让李十四去拿着风箱下了火塘吹风。
甘草走过去,路过王益柔的时候一脚踩在他脚面上。
王益柔龇着牙,吸着冷气的坐在木桶里揉着脚:“甘草这丫头才十四吧,这几个月可是长了不少肉。”
李十四在隔壁有些抱歉的说道:“衙内……这丫头最近确实顽皮,您一会责罚她就行。”
“我责罚她做什么,都是我那个哥哥宠的。你也别叫我衙内了,和宁叔一样叫我二郎就行。行了,你慢慢洗着,留下灰甘草还得怨我,我先走了。”
“哎……”
李十四突然换了称呼有些不适应,等想好的时候,时机又不对了。只好用手互相搓了搓,试图将手上冻疮留下的疤痕去掉。
虽说加上了柳永,但柳永是王曙的学生,厅中和第一次一样,依旧是按照家宴布置的。
“景庄,你可要吃完啊。难道是怕人说王家丧期宴饮而不敢吃么?”
“不是不是,老夫人言重了。不过一荤一素,一碗干饭。荤菜还是彘肉,怎么算宴饮呢,先生一生节俭,学生自然也不会浪费,只是实在太多,容我休息片刻。”
王益恭吃完在一旁喝着茶:“不过这彘肉确实是做的不错,比之前吃过的要好上不少。”
“这山珍海味,还是老夫人见得多,达夫你就先听听老夫人怎么说吧。”
王益柔在一旁也非常感兴趣:“这菜,能进汴京的酒楼么?”
寇氏突然就笑了:“看来先生教的不错,教出一个喜食猪肉的衙内。这菜,宰辅里可能也就我们家会端上桌子。你父亲尚节俭,家风如此。单说你祖父,我还未出嫁的时候,你祖父的宴席我还是吃过的……。”
寇氏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慢慢隐去了。
众人都低头吃饭,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子不言父过。不同于先帝,官家现在还是非常崇尚节俭的。这时候说寇准家里的奢靡总有些不合适。
而今夜的官家,却点燃了崇政殿里所有的蜡烛。
“希文,吕相与王相数争于朝堂,如之奈何?”
赵祯声音很小,似乎在自言自语。
坐在一侧的范仲淹在桌面上摊着纸章:“陛下,新政此时不再政事堂。”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