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冲到刚刚赵祯的桌前,一口气将赵祯未动的茶水喝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望向皇帝离去的方向,范仲淹不由的感慨:“到底是少年天子。”
看了看赵祯桌上的糕点,拿出块方巾包好,下次去祭拜王曙就用这个了,鬼都能齁死。
回泰和园叫上自己的随从,还没走几步,就远远的看见今天带队的副职殿前司都指挥使骑着马赶来
“范学士,范学士救我,范学士!”
范仲淹在道旁立着。那人翻身下马,拜在范仲淹面前:“学士救我!”
范仲淹出声问道:“陛下去了哪里?”
“汴河边,勾栏瓦肆。”
范仲淹声音一下阴冷了下来:“是谁给皇帝说的?”
“一名小卒,陛下在问汴京城哪里好玩,他就说了那里的一栋楼。”
“你们拦不住了是吧。”
“是...”
“行了下去吧,既然早上宰执与御史对陛下出宫保持沉默,那他们自然也应该对皇帝出宫去了哪里产生疑问。”
范仲淹又继续带着随从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那匹马。
“回去把那人活着送到通进司,就没你事了。对了把你马给我。”
范仲淹骑上马,信马由缰的往汴京城晃着。
陛下怎么也二十多岁了,十五岁就让自己和王曙带着在汴京城转悠...考察民情,之后自己溜出皇宫那是轻车熟路,哪用得着自己担心。
还是骑马好啊,这几里路走回去,这腿又得躺一宿。
倒是禁军士兵的命是真的不值钱,几乎每次出宫都有这么一个。
赵祯望着窗外的三层小楼,青瓦白墙,一如泰和园的建筑风格。
赵祯本来以为是濮王邀请自己,准备进去吃几顿霸王餐,到门口一看,这地方的霸王餐怕是吃不成了。
便领着上了从前去过的,濮王开的酒楼,捡着墙上挂着的菜名中昂贵的点。
赵祯自己找了个能看见那栋白楼的窗口坐下,招来之前给自己介绍地方的侍卫。
“将这只乌鸦和这只幼羚,给那边送过去,然后在那里买几只烧鸡,给大娘娘她们送去。”
看着侍卫的身影消失在窗外,赵祯从鼻中轻轻的嗯了一声。
伫立在皇帝身后的侍卫,上前半步说道:“查清了,不是濮王的人。”
“朕知道了,回来就送去边军吧。”
回身坐回桌前,赵祯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嘬了一口,放在口腔中回味。
“这一贯钱一壶的酒,尝起来还不如我和先生酿的。”
刚才汇报的侍卫,在皇帝离开窗子之后,伸手关上窗子,这时听见赵祯如此说道,嘴部用力的抿住。
“怎么?我说的不是么?这一桌菜,崇革你刚刚都尝过了,你说说这酒怎么样。”
这位侍卫叫崇革,崇字辈第四人。
再次确认了屋内的情况之后,崇革立在赵祯面前,抱拳行礼:“臣下觉得这酒上等,但酒劲过大,怕妨碍陛下下午处理政事,就往里面兑了些水。”
赵祯把酒壶往桌上一扣。
“你们个是不是我每次出宫都这样做的?我说这店怎么次次砸,次次不长记性。”
拿起筷子,赵祯继续吃饭,直到填饱肚子,才抬头拿筷子尾指指崇革。
“还有何事?”
“回陛下,刚才陛下提及的,陛下酿的御酒,臣下记得陛下只是往其中添了一勺酒酿而已。余下都是曹家那位做的。”
赵祯停了一会抬头,看着依旧躬身行礼的崇革,筷子往桌上一放,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