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氏准备出去拿点成药过来,看见王慎言过来见礼,气不打一处来。带着王慎言往院外走。
一直走到院外,王慎言回身把院门带上,寇氏登时垮下脸来:“你整日留在先生身前,照顾起居。怎么还是出了这样的乱子?”
王慎言小心答道:“祖母,慎言也没想到,祖父突然就会以为最近的事都是天罚啊。”
“你没想到?你就不会随口胡诌几句歪诗让先生教训几下,让他别没事老想着你二叔了吗?”
寇氏回身盯着慎言,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她走回王慎言身前压低了声音:“先生现在不能激动,让他想点高兴的事吧。”随后转身出了内院。
王慎言立在原地。十天前,祖父听闻二叔失踪,头疮破裂。那时太医署和赵太丞都过来瞧过了,说是不能动怒,现在可怎么办啊,王慎言是万万没想到祖父身体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
算了下时间,王慎言感觉赵太丞应该快到了,就赶往前厅,准备去迎接一下赵太丞。
寇氏也正在前厅待客,一位身着圆领袍头戴官帽的男子,对寇氏施礼道:“师母,先生的病情可还好?”
寇氏亲自引男子落座:“哎,太医署的人来看了,说是王相时日无多了,有劳欧阳学士挂怀。”
欧阳修见寇氏虽然请自己落座,但口称官职,知道她对自己十分不满。
但欧阳修也无可奈何,河决横陇扫的时候,是自己建议王益柔跟着夏竦一起去治理河务的。
可自己也是为了王益柔好啊,无论如何都算是一项成绩不是。现在王益柔不慎落水,十死无生。王相又因此急火攻心,头上生疮,生命垂危。
欧阳修心中有愧,客套了几句,便拿出公文交给寇氏,连忙离去。
寇氏摸着那本公文,这是一本空白的锁厅试资格的文书。
由于自己儿子王益柔失踪的消息才传来五天,朝廷不好下文书,就先让考试院发了一份空白的蒙荫文书下来。
寇氏提起笔,瞥见屏风后面的人影:“慎言你来,代替你父亲上表,把这份文书回一下。顺便替你祖父上书乞骸骨,辞了那个同平章事,给别人腾个地方吧。”
寇氏刮了刮笔锋,笔下一手小楷浮现于纸面。两封书信。
一是给王益恭去一封家书,说明家中的现状,让他在月底的时候无论有没有找到王益柔都必须赶回家里。
另一封给主持河务的夏竦,希望他可以在公事之余再找一找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些天,王益柔和李十四收拾了一下东西,又采集了一些食物,好好休整了一番。
今早起来,发现水又退去不少,便决定今日离开这里。
持着一根木棍,王益柔立在木筏子上。现在水位较浅,可以用撑船的法子,摇橹或者划船都没有工具。
李十四撑了一个上午,累的不行。王益柔过意不去,便接了过来。交换的时候,李十四特地嘱咐:杆子卡住了就立刻放手。然后还在旁边看了他一会,才敢坐到船中央去。
“李叔,你说一会要是碰见人,有人问起我们身份怎么办?”王益柔让船切着水流走,期望可以到达岸边。
李十四想了一下:“你就说我们两个是你的随从,问一下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