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发了好几天了哪里还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王益柔还想问点别的,感觉身上发冷,又吃了点水果有了些力气,见李十四收集柴火,为了好有个由头一会被带走或者烤烤火便也起身帮着收集树枝。
“你弄一些枝头的干叶子好了,你手里那些木头都是见了水点不着的,要找那些枯树的才好。”
李十四看见王益柔手上的无用之物,不由的出言提醒。
两人收集好木柴,李十四示意王益柔跟着自己,二人走出树林。
外面的水位下去不少,在水边停着一个木筏子,树藤原木做的。
临近一个清理出来的平地上,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守着一个口袋拿石块垒着个火塘,见王益柔二人出现便起身走来。
“这是我孙女,甘草”打了招呼,祖孙二人便忙着生火的事去了。
王益柔可不会生火,在一旁试图用木棍支起自己的衣物布条研究一下。
上衣虽然撕扯的不成样子,但还好领子那一圈较为厚实的布料还保存完好:丝绸材质,纹样复杂,边角似乎还有金属反光。下装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腰带上兽面纹金属装饰绝对精制。
甘草时不时瞟几眼那边爷爷所说的城里人,那个城来着?
南京?
甘草刚才也问过爷爷南京在哪里,爷爷说在南边,而且和汴京都带一个京,一定是大城。
但大城里的人都穿大布条么?
等布条支好,那边的篝火也生起来了,王益柔带着架子在篝火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烘着自己的衣服。
李十四拿出一口小锅,又掏出粮袋,给锅里抓了两把,看了看王益柔又狠心的抓了一把。
“我们乡下人比不得城里人,这又遭了灾,也就剩这点口粮了。甘草,把那块石头拿出来。”
李十四给锅里加了点水,又晃了晃袋子,发现里面水不太多了。
甘草闻言双手捂着自己的腰间:“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只能煮一次么?这个月月中的时候已经煮过了的。”
见李十四根本不搭理她,也只好掏出一块石头,在水里过了过算是煮了。
见王益柔有些惊悚的表情,甘草笑道:“这可是盐巴石,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比那些村里人吃的黑布好多了。”
李十四见甘草这么敷衍,但拿甘草也没什么办法。就让甘草看着火,李十四自己叫上王益柔进林子,看能不能再找点别的吃食下饭。
也就只敢采集些曾经吃过的野果和蘑菇,其他的东西,李十四也不敢保证有没有毒。
再回来的时候饭也好了,而王益柔是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食不下咽。
没有脱皮的麦粒,是嚼也嚼不烂咽也咽不下,没有盐巴,唯有野果还有点味道。
可身体状况又逼着王益柔必须吃下去。
没办法只好吃一口麦子,稍作咀嚼,然后就着野果囫囵的咽下。
晚上王益柔心理上睡得十分安逸,生理上却翻江倒海。
麦饭在胃里翻涌。没消化过麸皮的胃表达了自己充分的不满,而精神的疲倦又使得王益柔连侧身呕吐都不想动。
在这人生的困境中,又好像听见了山民,户籍之类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