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轻轻握住老人干瘪的左手,他的手很凉也很硬,一点都不像小时候摸自己脑袋时候的样子。
“咳咳咳,我说呢。女朋友带回来没有啊?你年头可是答应我的。”
要不是左老爷子此刻身体状况极差,左奇真的要忍不住骂他一句老不正经。这老顽童在孙子面前就没个正经时候,就算是到了垂危之际也是如此。
左老爷子名为左天工,据他所说是左奇的太爷爷做梦想到的名字。左奇上高中之前一直住在爷爷这里,教左奇泡妞的是他,帮左奇圆谎的也是他。
“傻孩子,哭什么?我不过就是瘦了点,你看我这不是比以前精神多了?”
“可您不是说奶奶喜欢您胖胖的样子嘛,您就不怕奶奶托梦骂您啊?”
左奇明显看出了老爷子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伤心,肺癌晚期的症状他很认真的了解过,疼痛只能算是小儿科,左天工此刻看似轻松的闲聊都得花费平时百倍的力气。
“我可是一家之主,你奶奶敢骂我?你是不知道,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可喜欢我那软乎乎的肚子了,咳咳咳咳!”
说的正兴起,左老爷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快别说话了,我说您听吧。”
左天工疼的龇牙咧嘴,想必之前的止痛药已经失去了效果。
“是不是特别疼?”
死死握住老人因为疼痛而近乎扭曲的手掌,感受着那微微的颤抖,左奇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还,还好。”
左天工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不能再等了,哪怕那医疗孢子只有止疼的效果也好。左奇硬下心来掏出木盒,一管深绿色的胶装液体安稳的躺在盒中。
“爷爷,把这个喝了。这是朋友给我的一种新药,说是对身体有好处。”
左奇捧着药液的手在发抖,他很害怕。他害怕这药连止痛都做不到,他更怕老爷子因为这渺茫的希望离他而去。
这就是人类与孔帕努斯人本质的区别,孔帕努斯人不会因为亲人的离世而伤感,也不会因为可能无效的药剂而患得患失。
但左奇毕竟是人类,他不忍见到爷爷受到病痛的折磨,也担心未证实疗效的医疗孢子让老爷子空欢喜一场。
老爷子也不含糊,不管左奇递来的是毒药还是神水,一口饮尽管中的液体,还顺带开了个玩笑。
“咳...咳!味道不错,就是跟我那杨梅酒比还差了点。”
“等您病好了我带您喝地球上都没有的酒!”
“哈哈哈哈好嘞,我等着。”
医疗孢子刚服下不到五分钟,明显能感觉到老爷子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门外隐约传来父母和二叔他们的争吵声,左奇叹了口气替左天工盖好被子。
“爷爷您先歇会,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