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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周道登

卯时一刻,八名负责殿试的考评依主次之位进殿,三百学子行读书礼,整齐划一的大声恭迎几位前辈方自觉落座。

在一旁负责记录的史官刷刷写下这几行字。

八位考评,从服饰上可以分清有一名二品大员、两名四品官员和四名六品官员,主考却看不出什么来头,年约五旬,身着普通的青衫,史明只当是某位故作清贫的学士,如果知道这人是周道登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想,虽然周道登是前任首辅,但却是最悲惨的内庭阁老。

崇祯元年,朱由检急着肃清魏忠贤一党,连几位有关联的内阁大学士也被撤换,接着周道登靠着抓阄成了新任首辅,在位虽说清廉,但做事全摒着只求无过的观念,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畏首畏尾像个孙子,因此大多数人对他是敬而不亲,就连朱由检也不待见,职权逐渐被架空,上任不到半年就被逼得告老还乡。

不过,周道登也是明末唯一得以善终的首辅,有人说他愚不可及,也有说他大智若愚,事实到底如何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八个人落座之后,先是跟考生们客套了几句,接着就有宦官呈上一卷锦帛,上面密密麻麻的尽是考场上的注意事项。

接过锦帛的左都御史李少卿又转递到周道登面前道:“周老,您来念。”

周道登摆手拒绝道:“不不,老夫年老体弱,说话跟没气似的,听着没甚威严,还是几位大人念吧。”

李少卿笑了笑,把锦帛给旁边的一个五品官员。

“那就王大人念吧。”

周道登点头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杯底下叠得整齐的纸张也露了出来。

王语清了清嗓子,以拱手礼对众学子作揖,等众人还礼之后才开口道:“鄙人王语,现任中极殿学士,预祝各位登第。

科举,不仅是各位考究自己的至高殿堂,更是容学纳才之圣所。

……

考场只许留墨宝,各位请将其它无关的东西主动上交,如有查获私带便立刻驱逐离场。”

规矩说了很多,让史明觉得有趣的是殿试的评级,以“○”、“△”、“\”、“1”、“×”来评分,得○最多为最佳,依次选出前十由朱由检评出前三。

“祝各位好运,开……”

正当王语要宣布殿试开始时,周道登却突然打断。

“王大人且慢,几位大人不妨先看一下这个。”

几个人疑惑的干瞪眼然后围成一圈,看完周道登手里的纸张后还是不明其意,底下的史明也忍不住暗骂一句老乌龟,这时候还要卖关子。

周道登的目光从底下三百名学子扫过,轻笑道:“这是一张完整的答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还是今次殿试的答卷。”

李少卿不解道:“周老如何笃定这就是答卷?殿试题目还没开封,连上面的火漆都没掉。”

周道登神情变得严肃,说道:“这是有心人在告诉我们这次殿试存有不公,开题时间延后吧。”

事实上,朱由检并不如史明所想的还在与周公下棋,习惯早起的他已经用过早膳并且打完了一套五禽戏,今日殿试不早朝,朱由检这时正在御花园里看宫女浇花。

“陛下,周老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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