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大儿子赵羽,前几年我才见过他一面,看起来毫无心机,人畜无害。虽说喜欢熬鹰斗犬,待人接物粗野却也礼数周全,那时候人人都说他最多不过守成之资,结果呢?十九岁一到,一战挤入地宫榜。身后背根惊苍枪,就连齐当先都被打得服服帖帖的,当下年轻一辈敢说不服者有几人?”
魏青竹不言。
齐家齐当先闭关三年重出,出来就号称地宫榜上无敌手,一剑击败天阁榜孔则功,意气风发,翩翩白衣入赵家,拜赵梁,拱手称娶妻只娶赵婉儿,折恨无数怀春少女。只是没想到赵羽深夜归家一听闻这消息,竟暴跳如雷,大骂齐当先是给自家妹妹提鞋都痴心妄想,半夜即派人传话齐家,日后是见齐当先一回打二回。
齐当先一笑置之,身负一剑,自信满满送上门前,结果和赵羽是打了七场就败足了七场,最后一场赵羽打出火气,一枪戳到齐当先道心不稳,一脚跌落金丹境,若不是齐家家主最后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恐怕武道一途,就再无齐当先此人了。
“赵羽得了志,除了齐当先,却也不曾主动招惹谁。”
“可赵羽终归只是赵羽。”
“那赵婉儿又是什么坏角色了?”
“……”
“出世遇金刚,五岁读诗书,八岁拒佛门,十岁入西河学府,十五岁三叩道门钓仙人,十六岁立誓证天地正道,游历三国,访国外能人异士,十七岁被钦定成青书榜第一人,十八岁回来,说二十四史少当朝一史,便入名川大山,三年不归家。以她的身份天赋姿色,伸手一勾,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享不到荣华富贵?可现在竟连赵梁都已寻她不得,有这样的哥哥姐姐,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这赵长安毕竟没能有他哥哥姐姐的半分……”
“永远不要小看赵家的人,如果赵长安真的如此不堪,那老毒物陈平也不会跟他一起出来了。”
魏石抬头,语气异常严肃。
“你爷爷是花了大价钱,卖光了人情,才占得半卦,说魏家兴,当访赵家潜龙。”
“这卦象你也信?”
“我信。”
“……纵使是信,你又怎么知道赵长安就是那什么潜龙?”
“那我问你,入金丹境难不难?”
“嗯?”
魏青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父亲会突然转移话题,当下苦涩点头。
“入金丹境当然难。”
“再过多久有把握突破?”
“……难说。”
“正常。”
魏石并无失望,反倒只是平淡阐述。
“我从小就被你爷爷认定天资上佳,从小给我无数补品,再加上没日没夜地修炼,二十三岁金丹境差一丝,却不曾想一滞留就是十多年,四十岁才入了金丹境。”
“你妈妈比我好点,她天生聪颖,但是入金丹境也是三十好几的事情了。”
“你呢,又比我和你妈妈好点,从小拜名师,有前辈指导,今年十九岁,离金丹境只有一丝,但是也已经卡在这道门前有两年多了吧?”
“两年零八个月。”
“不错,两年零八个月。”
魏石点点头,斟酌了一下,忽然不开口了。
魏青竹看着父亲,她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想和自己说的,她也想知道。
但是魏石就是不说了。
良久,还是魏青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可是这和天生经脉尽断的赵长安有什么关系?”
“这等秘事,知道了太早对你也没有好处。”
魏石轻叹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僵硬的嘴角勾了勾。
“天底下哪有人的经脉是天生就尽断的?”
“没有吗?”
“闻所未闻。”
魏石笑了,不知是在嘲弄着谁,随后转头看向车窗,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一直瞧不起的赵长安、那众人口中只会祸害女子、一文不值的赵长安,人家可是天生金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