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池这个小贱人,竟然帮着顾浅歌来贬低她!什么庶出嫡出,若不是顾浅歌故意设计陷害,姨娘扶正之事怎么会被搁置?她可是苏国公的嫡外孙女,如今在这群贵女中,竟然连个三品户部侍郎的女儿都比不上!
顾倾颜心里恼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尚书府最近杂事多,姨娘扶正一事才被暂时延后,祖母之前不也和大姐姐提到过?”她刻意咬重“暂时”二字,言外之意,是指姨娘将来还是要扶正的,她依旧会成为尚书府的嫡女。
顾浅歌微微一笑,好奇道:“是吗?祖母有说过吗?”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众人听得清楚。
众贵女见她疑惑的模样,似乎在说苏姨娘扶正之事,尚书府老夫人并没有通知顾浅歌,要知道寻常人家里,妾室扶正都要和原配嫡出孩子通报一声,若没有通报,只能说扶正之事不过是顾倾颜的一厢情愿。
顾倾颜见顾浅歌装傻,一时间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那些贵女当着她的面微笑,背地里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庶出”“低贱”的字眼,似乎在讥讽她。就连素来有交情的罗梓雪和钱月眠也都眼神闪烁,嘴角嘲弄,顾倾颜看在眼里,心脏像是被针扎的刺痛,她想屏蔽掉周围的声音,但总有只言片语传进耳里,像苍蝇的嗡嗡声不断。
终于,她忍耐不住,猛地一喝:“说够了没有!”转过头,锋利如冰刀的目光,冷冷地望向唐雨池,鄙夷道:“唐大小姐不要忘了,我的外祖父可是苏国公!你敢说我是庶出,我还能说你是青楼的女表子养的!”
顾倾颜抬出苏国公的身份,众贵女顿时噤声,她们怎么能忘了,顾倾颜的生母虽然是个姨娘,但外祖父可是堂堂的一品国公!
罗梓雪和钱月眠想到这里,又热情地上前,挽住顾倾颜的手臂,给她撑腰:“唐大小姐也实在过分,无论嫡出庶出不都是父亲的孩子,难道还要分隔你我,要我说啊,一家子和和睦睦才重要,什么嫡庶有别,都是浮云罢了。”
“确实如此,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因为嫡庶,而生分了?”柳舒晴笑得温和,仿佛刚才对顾倾颜的疏远和鄙夷不曾发生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算揭了过去。
顾浅歌哪能遂她所愿,看完柳舒晴故作大方的表演,淡淡一笑,走到顾倾颜面前,温婉道:“妹妹的一言一行皆代表尚书府的脸面,你怎么能因为嫡庶这样的小事,咒骂唐御史的夫人?况且你是庶女之事,唐大小姐并没有说错,难道以后姐姐我叫你一声‘庶妹’,都要被骂母亲是个青楼出身的妓子?”她语调平和,声音像是风一样的轻柔,字字句句合情合理,让旁人指责不出半点差错。
顾倾颜被噎得脸色发白,几乎要发作,但想到是她咒骂唐御史夫人在先,若真追究起来,反倒显得她心胸狭窄,心肠狠毒了,眼珠子转了转,便准备低声下气地给唐雨池道个歉。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出口,顾浅歌已经抢先一步,朝着唐雨池福了福身,道:“还请唐大小姐见谅,颜儿妹妹毕竟养在苏姨娘身边多年,多少沾染了些小家子气,我这就替她给您赔罪。”
这个顾浅歌,当真是与她不对盘,怎么处处都要跟自己作对!顾倾颜极力平复心中涌起的恼怒,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连长长的指甲陷入皮肉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