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歌作完诗,随手将笔一扔,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俯身从人群中迅速钻了出去。
她是女扮男装偷偷出来的,被墨云初这么个美男当众调戏,又写了首艳诗,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再不走,难道还想再招惹个断袖美男吗?
此刻花船早就开出码头,不过距离岸边还不算太远,顾浅歌飞身跃出船舱,轻点湖面,返回到岸上。
墨云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漾起一抹悠悠的笑意,他地理了理衣衫,似乎刚反应过来,口中急唤:“哎,小兄弟,别走啊!”便跟着追了上去。
笙染坐在床榻上,遥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秀眉微微一蹙,他偷偷地看了眼衣袖,那份藏着的情报上,明明写着:战神墨云初,兵法运用出神入化,骁勇善战,冷酷无常,陌生人不敢靠近三分。
此番一见,墨云初战神之名的确名符其实,刚才在花船上,他释放的威压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若非那突然出现的女子,恐怕他与凉平的虚实都要被墨云初试探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战神那所谓的冷酷无常,竟是这般的……有意思。
如果京城的闺阁女子,看到她们仰慕的战神,居然厚颜无耻,死皮赖脸地去调戏一个乔装成男子的少女,然后被对方一首艳诗反调戏了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可能芳心会碎了一地吧。
“凉平,你出去告诉大家,那位得了魁首的少爷走了,这次斗画没有胜负,让他们下次再来吧。”
“是,公子。”凉平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返回去凑到笙染耳边问道:“公子,刚才题诗的那位女子……”
“暂时不用理会。”笙染忆起那首诗的最后一句,不由低头浅笑,眼眸无意间瞥见凉平惊讶的神情,连忙又正了正脸色,清咳一声道:“她只是无意中上了这艘花船,她要对付的目标不是我们。”
笙染虽然一直身处厢房,但他耳力极好,更何况顾浅歌姿色出众,他难免留意了一下,发现她一言一行都在引诱那姓苏的傻子上钩,似乎想要借他的手对付那秦将军家的嫡女,或者,她想要对付的其实就是这两个人,不过都不重要,京城局势这一潭水,越混乱,对他和凉平就越有利……
厢房外。
眼见魁首跟着个少年公子离开,其他人以为有了争夺笙染的机会,又热闹起来,听到凉平出来传话,脸色俱是一变。
“喂!你们这算是什么意思?逗我们玩呢!这魁首走了,不还有第二第三名么?不要以为自己艳名远播就给爷摆脸色,什么笙染公子,不就是个跪在床上任人骑的婊子么!今天爷不管他欢喜还是不欢喜,爷也要上他,杀一杀他的锐气!”之前对顾浅歌的画横竖看不顺眼的男子将手中的酒杯一摔,面向众人嚷嚷道。
“这位少爷还请息怒,笙染公子在大会前已经说过,只招魁首为入幕宾,虽然那位得了魁首的少爷离开了,但这规矩说了出来,也不能言而无信。反正大会间隔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如少爷下次再来?”凉平歉然地拱手道。
“下次?下次爷给个大官你做好不好?”那闹事的男子不嫌事大,一脚将桌案踢翻,接着又撕下挂在鱼丝上的画作,揉碎扔到凉平面前。
一阵乱风吹过,洒落的酒浸湿了画纸,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点火星,将画作连同易燃的桌椅烧了起来,火势越来随着风势越烧越旺。
那男子顿时慌张起来,他望着被火势隔断的厢房,想到里面还困着个笙染公子,知道要闹出人命,慌不择路地“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其他人也害怕被这愈演愈烈的火势牵连,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