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慢条斯理的整了整作战服的领子,正了正帽檐,抬头看了甘豪一眼,随即转身,很干脆的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临近正午,太阳十分毒辣。
九月的天,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
刘冲穿着整套长袖长裤作战服,裹得密不透风,但是他跑起来却一丝不苟。
四百米的操场,一圈一圈匀速奔跑着,像是个机器人,不单呼吸频率丝毫不变,仔细看,连步幅居然都差不多。
十圈……
二十圈……
五十圈,一百圈……
中午下课,路过的学生三两结伴,闹哄哄的,乍一看,见到个眼生的新丁在独自跑圈,老生们大多心知肚明,随便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等他们下午休息完再回来,看见这新生竟然还在跑,并且速度和状态跟两小时前几乎分毫不差,这一下彻底炸锅了!
“诶?今年的刺头身体这么好的吗?俩小时,这个速度,少说一百圈了吧?”有人惊讶道。
“哪儿啊,我上午第一节下课回宿舍就见着这哥们儿了,算算起码两三百了。”另一个人咋舌。
“你特么少胡咧咧!两三百这个状态,汗都没一个,这可是没突破的新生!就算是咱们恐怕也难!”先前那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你还别不信啊,要不然咱上去问问?”另个人犟上了。
在周围人指指点点中,这两人果然往操场方向拐去……
与此同时,临近操场的东南方向,被几颗茂密的老树挡住的一栋三层小楼里。
脊背瘦削挺拔的老人抬手轻轻一拨,放下了窗。
“怎么样?”他身后,一个胖乎乎、矮墩墩,穿着件白背心,向日葵图案沙滩短裤的老人笑眯眯的发问。
“这孩子机灵,锦旗送的漂亮!要不然老子还得给鲁道古交代,美得他!这么一掀出来,南斗跟鲁家只能捏鼻子认了,全当没鲁辉这号人。至于其他的,让他们闹去吧,我才不管!”胖老人眉飞色舞道。
瘦削的老人闻言,可有可无的哼了一声,随意道:“凑合吧。”
胖乎乎的老人不干了,两条眉毛一抖,反驳道:“比邬小三不差,你还要怎么的?”
这一回沉默了片刻,瘦削老人走到茶几前,端起搪瓷缸子看了看,才淡淡的说道:“差不差的也不在这上头。”
“那在哪儿?嗤!准特战不看资质体能,看韧性?心眼?还是格局?”胖老人一屁股坐在临窗的摇椅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中的蒲扇道。
“我还那句话,有教无类。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会教的师父。你看看你这几年,上头调你去坐镇紫微你不去,让你调教一线的尖刀队你又不乐意。就这你还嫌?精气神都没了,廉颇老矣!”胖乎乎的老人似乎特别任性,跳起来一把夺过茶缸子,不高兴道。
这时,瘦削的老人反而笑了笑:“别激我,我有数。”
“有数有数,你有数什么!别堂堂一个元勋,连衣钵都传不下来!”胖老人一时激动,脱口而出。
说完,他自觉失言,表情有点讪讪的。
“看心性吧。”瘦削的老人负着手叹道。
“你啊,是生怕心太正吧!”胖老人摇头。
……
三个多小时以后。
操场边,刘冲终于跑完了五百个圈,感觉神清气爽。
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换了两个月前,别说五百个圈,五十个都能把他当场跑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