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一瞬的失神，声音低落，“尸体现在在哪？”

就在昨天他们还一起把酒言欢，彼此搂着肩膀说着凯旋的话语。

旁门叮嘱的话没什么作用，那个倔强的家伙到底还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刺蛇一向如此，纵然早早料到结果，到了事发的那一天，旁门还是那般失落。

“现场只剩粘糊的血肉，根本分不清是冈瑟还是刺蛇，看起来应该是引爆了炸弹，我已经火化了现场。”荷官缓缓说着。

旁门心底咯噔一声，他没有言语，一向从容的脸上，起了几分怅惘，他的目光深远而又裹着薄雾。

刺蛇，他一手培养的杀手，信仰并感恩于他。

旁门还记得当初在长街救下的那个倔强亡命的男人，眼里的不甘仇恨是那么浓重，以至于滚烫燃烧起来。

他向自己讲述着自己的妻子，一个平凡而温柔的女人，在这薄凉的世界深情的活着，用她的爱温暖着他破碎的心。

他说，至到遇见了燕尾，世界才有了光芒，每个夜晚的星河都是变得明亮而富有温度。

后来她死了，世界昏天黑地。

除了仇恨，他在这座城市一无所有。

所以他会卸下一切防备，朝着最后的目标冲杀过去，哪怕前面是高山，撞上去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会看着虚空覆灭，部从尽为人俘，而他做到了，却没有看见。

生前蛰伏庸碌，死时辉煌璀璨。

这就是刺蛇，为仇恨而活在这世界的男人。

“他还活着，”旁门语重心长，“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荷官点头，嘴角苦涩。

一道枝形闪电在云层中闪灭，耳边轰然爆震，沙沙的声音响了起来，雨从漆黑的天空落下，转瞬铺天盖地。

水电重新降临在下目黑，城市升起的灯火把偌大的天空照的昏黄，废墟里的火焰在飘泊的雨中熄灭，硝烟袅袅腾起，模糊在了风雨中。

苍盟的成员仍旧坚守在原地，围观的人们退到了房檐屋内，虚空的喽啰们骂骂咧咧，长列的车队拉着雪亮的灯光破开风雨夜色而来，它们如同串联的莹光在公路上流动。

美丽胡枝子在狂风暴雨中颤抖凋零，旁门眺望着远处坚硬的天际线，雨千丝万线的落下，荷官在他的身旁默默的撑起大伞。

沉默无言，二者听风看雨，耳边满世界的嘈杂喧嚣。

莫名地，旁门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

又一次，他失去了为数不多的朋友。

“陪我看看这大雨中的城市吧。”旁门的声音像是一个疲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