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快感从何产生,我们不是像他一样的变态,所以当然感受不到他的快乐。既然杀人能获得快感,他接下来就会不停地杀人。这符合通常的逻辑规律。”
张丰毅睁大眼睛。看来我高中不选文科,学一下心理学真是个错误。
唐继续说:“而他每一次的下手,都会在公众前暴露自己,终有一天,他会再也藏不住。”
“那便是我们的机会。”
张丰毅默默地为她鼓掌,唐的解释非常精彩,计划非常宏大,可惜他张丰毅现在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门外的警察嗑光了手心的瓜子,烦躁地走进房子,冲他们喊:
“你们完了没有,我有急事的。晚上我要请局里领导吃饭的。”
张丰毅急忙答应几声,迈步走了出去。唐实际上也没有其它发现,她依旧保持冷漠高傲的样子,从容不迫地走出门外。
他们叫了一辆去郊外的出租车。路上堵车,又用去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等回到医院,天几乎都黑了。张丰毅觉得住在郊外真是件麻烦事,来来回回不仅费时,而且烧钱。幸好他之前从本部会计那里支取了一千美金,都换成人民币。可路费全是他出的,他委实心疼。至于唐,呵呵,估计也懒得理会这等小事。
他们就着医院公寓窗口透出的灯光,小心地走到精神病院门前。夜晚的阴风拂过,荒草丛如海浪般起伏。因为灯光会使有些病人发狂,四层小楼里所有房间都关着灯,夜晚里整幢建筑黑洞洞的,显得阴气森森。
“唐,你确定我们真的要住那里吗。”张丰毅指指四层小楼,“我们和值班医生住一块也是一样的。”
“病人是从这里跑出来的,我要考虑他可能的逃跑路线。”唐拉开大门说。
那你单独去不行吗,非要拖上我。张丰毅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
上回见过的徐医生为他们带路,他找到顶楼的一个布满灰尘的房间,里面放好了行李箱,他赔笑道:
“两位,不好意思,医院里没有别的房间了,只能委屈两位在以前发现女研究生尸体的房间将就一晚了。”
精神病院又不是连锁酒店,居然还客满。再说,这家医院有那么多人吗,我没觉得呀。鬼倒说不定挺多的。张丰毅自我吐槽。
徐医生交给他们的房间地面呈长方形,长十米宽六米。女研究生死后,房间里的物品都被搬出去了,房间里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虽然他们是精神科医生,承受能力相对较强,但也主动地远离了这不洁之地无论如何这里死过人。
徐医生显然知道这一点。
唐环视房间一周,拦住了将要踏出房门的徐医生,询问:
“你们值夜班时住在公寓吧。”
“是的。”徐医生站住回答。
“那女研究生为什么来这里。”
张丰毅愣愣地看着唐。为什么又要谈论被杀的女研究生。天不早了,我很累的,该睡觉了诶。
“噢。”徐医生露出回忆往事的神色,“她是个很勤奋、认真的姑娘,经常和她的病人谈话到深夜,夜晚到这里也正常。她这也是在帮助病人们回归社会,没什么奇怪的。”
唐紧接着追问:
“当时医院里还有别人吗。”
“有的。”徐医生相当肯定地点头,“当时有两个女护士,负责病人的…你懂的。”
“什么。”张丰毅和唐同时叫出来。
徐医生半蹲身体,闭上眼睛,他在借助肢体语言表达,他嘴里说:
“病人晚上有时会…就是那个…排泄,甚至会拉到裤子上,总得有人收拾。”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张丰毅挠挠头发。
“就是她们最早发现了女研究生的尸体并报警的。”
“晚上的时候,她们并没有发现异常吗。”
唐这样一问,张丰毅也觉得不对劲。杀人过程中,受害者必定会反抗,反抗就要发出动静,女护士就睡在二十米外,怎么能第二天才发现情况呢。更何况,杀了人的病人要逃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趁深夜从大门出去,要么跳出窗口逃跑。但深夜大门绝对是关着的,从窗口逃跑,死不一定但骨头总该断几根的吧,要知道,这里可是顶层。还有,病人手持的凶器是什么也是个问题。
“没有,她们都说那天晚上睡得安稳,甚至比平时更好。第二天医院里除去多了具尸体,少了个病人外,什么也没丢失,什么也没有移动的迹象。”徐医生回答。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张丰毅推知他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