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清凤越哭越凶,原本是站在那里哭,后来索性坐到地上哭。呜咽的哭声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从破庙这里传向无忧城。
无忧城很多人都听见了这魔性的哭声,他们确定哭声来自城西破庙后,把头缩进被子里,用棉花塞住自己和家人的耳朵,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连夜哭的孩子也瞪着眼睛,张着小嘴,只是不敢再发出声音。
“这特么要了命了。走走走,还巡个屁的夜。”赵利华浑身鸡皮疙瘩的说到,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听见这要人命的哭声,除了惊惧更多的是烦恼。他从馄饨摊离开后就去辞职,可是上司死活不同意。上司显然知道赵利华为何辞职,他安慰道,既然你担心遇到那个灾星,那你就改成夜班,负责巡夜。
“队长,我们去喝点?我准备了好酒好菜。”
“好。”赵利华带着手下小跑回到他们的据点,他的手里拿着今天白天从药铺里特意买来的毒药晕厥散,这种药只要加到酒里服下,不出片刻就会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这药最好的地方就是不会危及生命,晕厥个三五天后就会复原,这期间只要不被饿死,没有别的副作用。
“敬队长。”十几个护卫端起酒碗说到。
“谢谢兄弟们。”赵利华把粘着药粉的食指指放到碗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哐当!
赵利华的身体猝然倒底,口吐白沫,意识模糊,但他依然在彻底昏迷前不停的说到,“送我回家……回家……”
“队长这是劳累过度,再加上鬼夜哭侵扰了心神。”一个略懂医术的跟班摸着赵利华的脉搏说到,“他脉象平稳没有生命危险,来来来,兄弟们搭把手,找个担架来,我们把队长送回家休息。”
护卫们手忙脚乱的找来一块门板,抬着他们的队长一路小跑的把他送回家。
“唉——”
栾虎一声长叹,知女莫若父,他当然听的出这是他女儿栾清凤的哭声,女儿伤心成这样,肯定是败了。败了还能哭的这么中气不足,这说明她没有受伤。
栾虎在卧室里踱来踱去,他几次想派人去把女儿接回来,但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作为栾家的天之骄女,她肯定不会希望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像,若是派人去接,弄不好她一怒之下会杀了来人。
“由她闹吧。”栾虎躺倒床上,拿枕头捂住耳朵,权当听不见。
……
“要不要劝劝她?”杜宝生心烦意乱的说到,“她这么哭下去,我恨不得拿头撞墙!这特么什么女人啊,打不过就撒泼,还让不让人活?”
“你去劝。”应无缺头大的说到,“哭的这么伤心,跟死了亲爹一样,至于吗?不就是挨了两记华山龙爪手,话说第二次我可没用力啊!”
杜宝生哐当一声倒地,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他的主人怎么会这么奇葩,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第一次是拼命下死手,人家技不如人只能认命,你第二次再来,还没用力,这特么摆明了就是占便宜,轻薄人家好不好,人家不哭给看才乖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女人的杀手锏好吧,她还只是哭,要换了别人拿根绳子挂在破庙前上吊,你说你救还是不救?
“仙女姐姐,你去把她赶走。”应无缺对着狐女清秋说到。
“切,自己耍完流氓让本仙女帮你擦屁股,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狐女清秋撇了应无缺一眼,“你咋不上天呢,流氓小贼。”
应无缺……
……
一位灰袍老者站在高高的土台之上注视着下方血流成河的战场。他的脸上满是岁月雕刻出的沧桑沟壑,一根灰白的魔角隐藏在雪白的头发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他是魔族的大祭司莫渊,他活了多久他自己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从魔帝战死之后,他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为他修建这座高达万米的帝陵,从帝陵建成之日,他就守在这里,从未离开。他一直坚信魔帝从未真正的死亡,他的神魂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