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友建。“此人姓刘名莱臣,浙江青田人士,自称是诚意伯刘基的第十三世孙,虽还不知是真是假,但他的推理和观察能力倒是不容小觑,因为我已经见识过了。”
“殿下,此人可是道袍儒冠,三十岁上下,相貌清瘦,身高六尺有余?”左光先略加思索便开口问道。朱友建有些诧异:“述之莫非认识他?”
左光先笑了笑:“殿下有所不知,孔时魏大中字兄是浙江嘉善人,与刘莱臣之兄、上任诚意伯刘荩臣颇有些交情,万历四十七年时,他曾随其兄刘荩臣来京,我亦曾见过他一面。在我看来,此人衣着怪癖,行事也有些随意,但相信应当并非是奸猾之人。”
“哦?述之为何敢言他不是奸恶之人?”朱友建有些好奇。
“殿下有所不知,其兄刘荩臣为人不错,严守家风,而那次见面之后,吾兄以及孔时兄都对刘莱臣称赞有加,并且听孔时兄言,他在家乡风评不错,多次帮助乡民主持正义,想来人品必定不会太差。”
听完左光先的话,朱友建有些疑惑:“述之,那你说他劝我做这件事,并非坑害我,而是真心为了百姓了?”
左光先又仔细想了想,才谨慎的说道:“殿下,依我之见,刘莱臣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也确实是为了国家和百姓。现今局势危急,随时都会有失控的可能,虽说袁军门那里已答应借粮二十万,但平摊下去,每个百姓分到的不过斤斗之数,又哪里能够用?更何况这毕竟是军粮,早晚要还的。”
“那述之的意思也是想让我依照刘莱臣的办法去做?”朱友建试探着问道。左光先却突然起身拜道:“殿下,德王亦是太祖成祖的子孙,若是殿下不忍心,担心会有什么差池,依臣看来也可以只将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给法办了,照样能够得到大量钱粮,用来救济灾民。”
朱友建却摇了摇头,昨夜刘莱臣说出这个办法之时,他确实心动了。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德王再是皇子皇孙又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若是将德王抄家,那得到的钱粮,不仅足够救济灾民,必定还会有大量剩余。
这样做,不仅缓解了当务之急,还能够剔除一个趴在大明皇朝身上吸血的寄生虫,更能收拢民心,何乐而不为?但这么做的弊端昨晚他也考虑到了,贸然动手对自己并不利。
可刘莱臣却又给自己建议,拉拢阉党一起干,这就引起了朱友建的警觉:你丫到底是干什么的?究竟有何居心?这点不搞清楚,他绝不会出手,毕竟要搞掉一位王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若是依照左光先的建议,只抓那些不法的大户,却也不太现实,这些人都是济南的地头蛇,与官府必定有着大量的勾结,若无吕纯如等人的支持,自己是很难抓到这些人的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