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尤怔怔坐在墓碑前，墓碑的主人他不认识。

姓名是老彩刻的。很简单，钟流水之墓。

叫钟流水。

褚尤默默的地念了几遍名字，这下褚尤知道他的名字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

因为他而死的。

为了查万灵丹的情报。

死了。

真是死的不值。

褚尤站起身，身后站着老彩。

褚尤眼睑低垂，说道：“以后别帮我查情报了，老彩。”

“做情报本来就很危险。头提在裤带上的活。”老彩说道，“这种事他有觉悟，你也应该有这个觉悟。”

“可是，还有什么事比生死更大呢？我宁愿不要万灵丹，也不想有人因此丧命。”褚尤低着头。

“这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陆家抢的也不是你的万灵丹。而是褚铮小哥的万灵丹。甚至是你褚家的万灵丹。”老彩摸了摸褚尤的头。

小时候老彩很喜欢摸褚尤的头，那时他很抗拒，老彩一摸他头，褚尤就炸毛，褚尤一炸毛，老彩于是就哈哈大笑。

但这次，褚尤没有抗拒。

他沉默着。

然后极为认真地说道：“我要去修炼了。”

因为只有提升实力，才能根据死去钟流水的情报，去夺取万灵丹，不能让他白白的死。

静室中，大木桶。

木桶中沉浸着今日买回来的各种药材。当然包括那神秘青衫女子随手结的善缘：价值万金的蝠木皮、岐腥草和招枝鸟羽。

室内水汽袅袅。

褚尤浸入木桶。

疼痛！

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尖戳着褚尤肌肤。然后钻入褚尤体内，扎刺其五脏百骸。

室外，佐断双手环胸伫立。听闻室内细微的“嘶嘶”疼痛声。面无表情。

未几，静室内不再发出声音，佐断方挪动脚步，沉默离开。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褚尤才从静室中走出。

老彩留的药方确实效果非凡，经过一夜药浴修行，褚尤体内经脉伤势已好了有七七八八，而且在药浴中修行效率也比平日里高出一倍有余，虽比不上灵玉丹的功效，也很是不错。

不过褚尤体内因吸入宝蓝小蛇的暗伤并未有所好转。褚尤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健康。如果暗伤不除，可能永远也回不到百分之百的健康。

但总体来说，此药浴效果还是超出褚尤预料。经过药浴洗练后，褚尤的身体就能承受月中那一波大潮汐了，按照现在体内进度条的修行进度，如果不出意外，再吸收大潮汐的宝蓝小蛇之后，褚尤估摸着就能突破第二道枷锁。拥有第二项能力。

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褚尤忽然想起神秘青衫女子的警告，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

……

佐断是个修炼狂人，这几天因为褚尤而让自己修炼进度有所拖延。他于是比之前更加疯狂的修炼，以弥补这几日的进度。

在沧澜宗时，他每日就要挥一千刀，然后寻找各种恶劣的地方磨练刀术。

如今原来的重刀断水不在，佐断购置了一把黑铁宽背重刀。此刀并不锋利，却胜在宽厚沉重，势大力沉。若被击中，表面可能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而体内已是骨断肉烂。

这几日佐断寻找了一处矮山瀑布，站立在瀑布下挥刀、收刀，挥刀、收刀。做着重复又重复的同一个动作，却在每次做出动作后，体会咀嚼身体的姿势，方向，出刀的角度，力度，以作细微纠正。

时间飞快，很快半个月过去，到了月中时刻。佐断站立小型瀑布当间。

闭眼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