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断断续续听了一些东西,原来这青匪的现任当家是前任当家的庶弟,前任当家暴毙后他才上位。装了大半辈子的孙子,现任当家一上位就藏不住了,里里外外都排斥他哥的遗子,嫌他挡了自己儿子的路。
如今碰上了这种好事,现当家上赶着要把这人送到天海关去,什么鸿门宴不鸿门宴的,这小子死在那里最好,他还省事儿。
所以,看似是秦驹护卫这个少爷,不如说是在看守他,暗地里将他押送去天海关。
李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吃饭,心道:有人背锅真好。
却在一口红烧肉吃进嘴里时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他抬头一看,只见数名大汉身后的少年正盯着他,突然坏笑,拿起一个馒头对着他咬了一口,然后指着馒头,又指了指窗外。
李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几匹马停在外面。
馒头,马,馒头摊,止马……
难道!
李峤震惊地看着他,那少年对着他手作刀刃,虚空抹了他的脖子。
他知道得到第三幅画的人是他!
等到入夜,李峤踩着屋顶瓦片悄悄地挪动,在掀开第三个房间的瓦片后他终于来到了少年的房间。
只见少年躺在床上,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后睁开眼勾嘴一笑,示意他一旁还有人在看守。
那个大汉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有人造访此地,早睡得呼噜震天,李峤轻轻跳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给捆了起来,还不忘用抹布堵住他的嘴,然后听那少年道。
“过来帮我解开绳子。”
李峤掀开被子,少年被一捆粗绳五花大绑,手腕上全是挣扎出的血痕。
“谢了。”
少年脱离了粗绳的禁锢,道:“我挺佩服你的,那日我去郾城找人,正好撞见了你止马的场面,若非你出手相助,那妇人便会被活活撞死。只是没想到一回去便被人误会成你,如今还被你救了,真是造化弄人。”
那少年理理披散的头发,伸出手道:“我叫降奕,你呢?”
“李峤。”
近看此人,不仅身量跟他相似,五官也有些相像,但他的气质太邪了,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呜呜!”
一旁的桌椅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只见刚才那人醒了,正在剧烈挣扎!
“不好,会被他们听见!”
降奕一不做二不休,抓过一旁的凳子就朝他脑袋打下去,这一闷凳打的那人双眼一翻,随即晕死过去。
咚咚。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有人在敲门!
降奕快速推开窗,拉着李峤跳到房梁上,只见下一瞬,房门便被人踹开,秦驹带着人一脸阴沉地看着晕过去的同伴,对着大开的窗户道:“他逃不远的,追!”
话音刚落,青匪们便通通冲出去追人。李峤跟降奕还躲在房梁上一动不动,那些青匪都去追人了,怎么这秦驹就是不出去?
“少爷,他们走了,您下来吧。”
降奕不可思议地看着脚下之人,想要下去的时候却被李峤拦住了,李峤对着他摇头,比划道:也许是个陷阱。
出人意料的,秦驹抬起头直视着他二人,道:“少爷,没人告诉你躲人要屏住呼吸吗?”
秦驹一脚踏进这间屋子就注意到了头顶有两人的呼吸声,一抬头就发现房梁的阴影处藏着两个人,他对着降奕单脚跪地,道:“我秦驹对天发誓,若有丝毫加害您的想法,天诛地灭,不配为人!”
见他如此,降奕便跳了下去。
秦驹道:“少爷您快走吧,他们马上就回来了,这些是我随身带的银两,您拿着它远走高飞,再也别回来了。”
说罢,秦驹头也不回地跳窗而出。
降奕拿着钱袋子疑惑道:“这个人竟然会放我走?”
李峤也从房梁上跳下来,道:“我也算是救过你,昆仑山试炼图的事,麻烦你就当不知道。”
降奕点头,却突然往回走,抽出脚底的刀片杀了那个看守的人,道:“他见过你的样子,活不得。”
李峤没想到此人也是个狠角色,明明跟他差不多大,手起刀落一点都不犹豫,果真是出生武林的人。
李峤也快刀斩乱麻,对着他抱拳道:“后会有期。”
降奕回道:“嗯,倘若你以后有难,我一定会帮你。”
李峤心道:不需要你帮,只要你当作不认识我就好。
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李瑜起床时惊呼道:“你昨晚采花去了?哪儿来的这么大个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