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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休慢慢睁开眼,挠了挠脸颊。
刚才好像做了个梦,还挺刺激的,梦里心潮澎湃,激动到不能自已,可现在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做的梦多了去了,真正实现的一个都没有,也没什么好记的。
“我刚才为啥会睡过去?我想想……”
陈方休对这个倒是记得比较清楚,“我被那丫头又召了出来,然后让我打人,我打完了她又不收我回去,还把我胸口那根铁棍拔了出来又插了回去……进进出出的,她当我是什么人!”
陈方休对徐沐这种冒失行为十分气愤,表示强烈谴责。
“等会儿……她能摸到我的棍子,是不是意味着,我真从那块石头里出来了?”
“太好了,我不当碑了!”
终于意识到剑碑已经破碎的陈方休面露喜色,且不说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从那块石头出来,已经是走出新手村的第一步了!
直到这时,陈方休才认真看向四周。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木床上,身上铺着一床绣花锦被,触感极佳。
房间中央是一张黄花梨大案,上面摆着各色果品,还有一个插满白菊的瓷瓶。
“唔……这是在哪儿?”
正当陈方休困惑不解的时候,徐沐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嗨……”
陈方休打招呼的手刚举在半空中,就看见红裙少女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爹,那个怪人醒来了!”
你别跑,你回来给我好好翻译翻译,什么叫怪人!
你当我们在拍一拳呢!?
很快,陈方休之前当碑的时候见过的中年男人就和徐沐一块儿赶来。
徐珹躬身作揖,诚恳谢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若非恩公,只怕我和小女早已惨死在那翻江龙手中!”
徐沐有样学样,跟着徐珹躬身作揖,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却不停打量陈方休。
陈方休见状笑道:“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他拢共也就锤了那长眉坏比几拳,可不就是举手之劳嘛。
徐珹目光停在陈方休胸口,问道:“听小女说,恩公体有旧疾。因恩公尚未醒来,不敢贸然医治,敢问恩公是否需要请医师取出那根异物?”
想到先前血如泉喷的画面,陈方休顿时摇了摇头:“拔出来会流血,暂时还是先不拔了吧。我慢慢来弄,插着挺好,挺舒服的。”
“舒服?”
不太能理解陈方休的脑回路,徐珹摇摇头,继续说道:“之前沂风城受贼人所害,如今徐家除却徐某和小女外已无余人。招待不周,还往恩公海涵。”
陈方休不以为意,摆摆手笑道:“真没事,你也别叫我恩公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叫陈方休,大叔你怎么称呼啊?”
徐珹笑道:“吾乃是沂风徐氏这一任家主,单名一个珹字。若陈公子不嫌弃,称呼一声老徐便可。”
陈方休投桃报李,道:“徐家主,我刚到这个地方没多久,又受了重伤,脑子昏昏沉沉,许多事情都想不太明白。不知你能否帮我解惑?”
“陈公子开口无妨,只要徐某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使了个颜色,“沐儿,你且去泡壶热茶,陈公子刚刚醒来,想必有些口渴了。”
徐沐却不情不愿道:“我不知道茶具在哪儿……”
“就在大堂里。”
“茶叶呢?”
“在膳房……”
“可我不会烧热水!”徐沐理直气壮。
“……你这丫头!”徐珹气笑了,“也罢,有劳陈公子稍候片刻,徐某去去就来。”
“沐儿你好生陪着陈公子,千万不可怠慢了恩公!”
徐沐笑嘻嘻道:“知道了,爹,你快些回来。”
徐珹摇头走出房间,心中反思自己此前是否对徐沐太过溺爱了,导致她连泡茶都不会,只知摸鱼爬树,舞剑弄棒,以后要如何嫁人?
……
房间里。
徐沐坐在大案旁,瞪大眼睛看着陈方休。
她心中似有小鹿乱撞,哪怕她见过许多富家公子,家学才识无一不卓然过人,可和陈方休相比起来,就像是皎皎明月和点点萤星,相差甚远。
在换上正常的衣裳后,此时的陈方休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哪怕微微蹙着眉头,却也有别样的情绪在那双如星海般深邃的眸子中沉浮……
看了许久,徐沐“啊”了一声,幡然醒悟,怯怯问道:“……你其实是器灵吧?”
陈方休:“嗯??”
妙呀!
还在思索要给自己安一个怎样的身份,才能取得徐珹的信任,成功融入这个世界,突然徐沐就帮他写好了剧本。
这时候的陈方休怎么看徐沐怎么顺眼,连她之前捅了自己一棍的仇都暂时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