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灯火亮了一夜,直到天光微白时尚有兵丁巡查,然而并无人见过究竟是谁杀了韩肥的四个侍卫并将韩肥杀的就剩了一口气,甚至是几人所为亦不知晓。
清查潇湘馆下人发现并无一人离去,而潇湘馆的武士又确定见几人破窗而去,都说不清是几人,只说是最少三人,管事陶方与管事老头似有所感,然两人都很默契的一言不发,这等事若是明确的知晓杀人者线索,说不定有赏,若是仅仅是一点皮毛,那些勋贵说不得会将汝打的皮开肉绽,求死不能,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恨!
梁王虽派高明医匠去救韩肥,检查了一遍才发现,头上的伤只是看着重要,真要命的是捅在后腰的那一刀,尽管潇湘馆的人很及时的给韩肥止血,但是伤了肾经,十分致命。
梁王只是令巡卫军把守四门,严格控制出入罢了,因为在梁王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争风吃醋引起的,不然为何不杀那个美姬?
只消不是以军械攻杀,犯了他的忌讳便好。
却说天色微亮,五人来拜见钟衍,钟衍洗漱完毕,使人端上早饭与众人共食,王武欲禀,钟衍摆了摆手,笑道,“众人且食,待食毕再言。”
过了不消一刻,钟衍放下碗筷,众人亦放下碗筷,钟衍笑道,“众人思虑如何?”
王武拱手道:“某与腾,吴谋,张正四人愿为主人家门客。”
四人站出来,微躬身一拜,钟衍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面向齐温道,“汝愿离开?”
齐温微拱手拜道:“有劳先生送某出城。”
钟衍笑道:“此却易耳,兄长,汝留在家中,维岳,收拾弓矢备好车马与某往城外去。”
尉射应了一声,收拾好弓箭,将马车套在矮脚马上,钟衍换了衣衫,挂上宝剑,唤齐温与其同上了马车,令齐温坐在他身后。
二人一路往南城城门来,如今南城城门略严,通过需得盘查,钟衍对此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觉得若是这齐温大胆一些,自行往城门那里凑,只消应对得当,也能轻而易举的出城。
毕竟昨日可以称得上的完美的刺杀,巡卫军满城捉拿贼人,然而莫说是贼人的容貌,便连贼人究竟有几人都不知晓,汝可信?
车马缓缓到了南城城门,守门军士便欲盘查,方一撩开车帘,但见钟衍这身紫袍,手边放的那把宝剑,便不敢往车内看,唯恐车内藏了个美姬,惹的钟衍不快。
“原来是先生,若是先生车夫早言是先生出城射猎,小人如何敢叨扰先生,小人因身形之故,那日得在场中戍守,先生那日风采,当真教人敬服。”
钟衍笑着点了点头,微拱手道:“多谢夸赞。”
这人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忙拱手一拜退去,不多时。车马缓缓启动,估摸着出了城门,齐温方忍不住问道,“先生究竟是何等身份?”
钟衍淡淡道:“并无官职,不过王族罢了。”
齐温心中慨叹,颇有些羡慕的滋味,大梁城外有一逢泽,盛产黄羊,即先前桓楚曾以石射杀过于南市售卖的那种。
将近逢泽时,钟衍开口道:“如今已至逢泽,我等自去射猎,汝且自去罢了。”
齐温微拱手一拜,下了马车自往他处去了。
尉射皱眉道:“先生,某观此人颇有悔意,先生不说此正用人之时,何不留下他?”
钟衍一笑,“此人颇有些野心,还是放此人去闯荡罢,今日还有劳维岳教某射箭。”
尉射应声,寻一空地,准备摆好箭靶。
钟衍望着齐温远去的方向,南方,嗯,应当不是去大夏,看来此人要往大燕或大雍去了,钟衍察觉到这人小心思太多,唯恐此人反咬,故说了句王族,以之迷惑。
却说齐温心中慨叹,那人竟是王族,若早知晓这人是王族,投在其门下,还怕甚么韩成?不对啊,他一介王族,怎地有行商的叔父?
齐温百思不得其解,想起钟衍面色,觉得还是其叔父身份多半是骗人的,不然也不至于随后便走了。
齐温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腰间的大钱,这些钱,足够我往大雍去了,攻杀各国,建功立业,封侯拜爵,大雍,某来也!
却说钟衍在逢泽练了半个时辰弓箭,始终掌握不得诀窍,期间有只兔子呆呆的蹲在树下,任钟衍瞄了半晌射了一箭都未射中,钟衍长叹,“射术于我,何其难也!”
尉射宽慰钟衍,“先生,只需多加练习,总有一日先生射术定能如剑术这般。”
钟衍又练了半晌,终究是练不下去了,逢泽黄羊虽禁止用箭射杀,其他譬如野兔、野鸡等并不禁止,钟衍运气虽极好,却一只也未射中,钟衍长叹一声,“今日不宜杀生,且归,且归。”
尉射只得套车收拾东西回城,在车上钟衍笑道,“维岳,来日在城外建一座大庄园,由汝负责守卫如何?”
尉射大喜,继而馒头道,“先生以为射能为之?”
钟衍笑道:“高建塔楼,由汝训练弓箭手,每塔楼至数弓箭手,登高而射,孰敢来犯?”
尉射笑道:“先生安心,射必好生锤炼力气!”
钟衍点头道:“汝只消再涨几分气力,有汝那张弓作配,再辅以精铁箭头所制箭矢,百步之内便能射透箭靶,此大威力也!”
尉射重重的点头,“先生所居之处,射定不负先生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