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邑拱手道:“自那人与先生送来木匣,等不一刻,某便往南市去,发现大夏所来一众人并不在先前住处,人去屋空,不知往何处去了,某假托是买家,问周边数家,周边数家亦说不知,只些许行人见到一行人好似出城去了。”
钟衍点了点头,“既这般,可推说我中之毒得大夏行商之人赠药而解。”
王邑劝道:“先生,四国使节将至,大梁城此时也算的是风起云涌,不知有多少事,先生托病在家,正是避祸之举,若是散出消息去,真不知当卷入何等事中!”
钟衍轻叹一声,“我如何不知文都所言?”
王邑急道:“那先生因何......”
钟衍道:“梁国,四战之地也,与四国接壤而未被灭,实各国缓冲之地也,但有一国强盛,欲平天下,必先谋梁。”
王邑点头,“先师亦曾有言,大梁所处,有七分死,三分生,若大梁得雄主名臣,可攻弱结强,一展威势,否则便被四国吞并,化作四国争天下之战场!”
钟衍点了点头,“确是如此,然这机遇不仅是对大梁一国而言,对我等,亦是如此。”
王邑不解道:“此言何解?”
钟衍沉吟道:“文都如何看此次五国会盟一事?”
王邑道:“听闻坊间流言,这五国会盟,好似是梁王促成,如今天下疲敝,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甚众,若是有两国开战,非两国之难,乃天下之难也!”
钟衍轻笑道:“他梁王若有号召五国的本事,岂非五国之霸?欲谋天下?”
王邑一愣,“确是如此,那依先生所见,其中另有蹊跷?”
钟衍摇了摇头,“何止另有蹊跷,依某之见,这其中阴私之事,恐是震慑天下!”
王邑忙拱手拜道:“请先生赐教!”
钟衍摆了摆手,示意王邑坐在一侧,“某先前有言,这大梁,乃四战之地,其余四国,无不欲吞梁而后快,可对?”
王邑点头,钟衍又道:“那汝且思虑,四国因何会与大梁会盟,言说不战守序之事?”
王邑脑子有些乱,好似抓到了一些苗头,在口边又说不出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急躁,“请先生解惑!”
钟衍轻叹一声,“无过是四国皆欲吞梁,而国力不足,时机未到,皆欲探各国虚实,以待后事也。”
王邑头皮一麻,整个脑袋都觉得麻酥酥的,身上更是打了个冷战,喃喃失神道:“难怪,难怪如此,难怪我觉得有不对劲却难以察觉,此人心之妙也......”
钟衍轻叹一声,“至少三年,至多五年,梁国境内定起烽烟,只是不知晓究竟是那国先燃......”
王邑慌起身道:“先生,既如此,何必再留在大梁之地,无论在大梁获取多少名声、财富、爵位,到时大夏若是攻梁,梁王一下诏令,尽皆化为乌有也!”
钟衍笑道:“文都莫慌,某留在大梁,自有道理,待盟约签订之后,一年之内,梁王定会加倍礼待,到那时,某所欲方有所得,一年后离去,亦轻而易举也。”
王邑这才定下心来,整理衣冠,冲着钟衍深深一拜,“先生高瞻远瞩,谋算之广,非某这等萤火能望,邑愿为先生驱使,甘为门下走狗!”
钟衍起身扶起王邑,轻笑道:“这天下何其大,与人斗又是何等其乐无穷,有文都相助,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