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点了点头,饶有兴趣道,“那孩子们?”
王邑沉声道,“即便那夜有数个孩子看到主公无伤,然毒这等事,岂是一时之事?孩子们没忒多想法,只消跟他们说,先生中了毒,病了便罢,他们却不会有任何怀疑,那这般即便是府外人寻到机会问孩子们,也不会问出个甚么。”
钟衍抚掌大笑,“我得先生,如添一翼也!”
王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被这么一夸,嘴上虽然说着“当不得”,心里却终于有种爽感,当即拱手一拜,“先生,某这边去了!”
钟衍笑着点了点头,微笑勉励示意,王邑忽干劲儿十足,大踏步而去。
钟衍照了照镜子,装作眼神涣散的模样,发现装的实在够像。摇头失笑,卷了卷书,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床里侧放了百胜与手弩,斜斜的靠在床头读书,静待公冶离。
却说桓楚得了钟衍嘱咐,公冶氏的匠庐挨个的探寻,终于在第三个匠庐寻到了公冶离。
公冶离知桓楚是钟衍近人,遂令身旁武士让过桓楚,微拱手道,“先生何事?”
桓楚道:“不敢当先生之称,我家先生欲请大小姐过府一叙,有要紧事相商。”
公冶离皱眉,过府一叙?虽然这时代女子可抛头露面,甚至不少女子掌握着一个大家族,但是这个过府一叙,尤其是尚未婚配的男女双方,没个亲密人陪着,还真是不太好。
公冶离知钟衍谋多,这下心里拿不定主意,桓楚低声道,“此事与公冶氏有关。”
公冶离顿时绷不住了,她本以为是钟衍需求铁器一事,因为自家兄长阻拦,才不得不寻她商谈,她心中虽不反感,这过府一叙却值得商榷,然钟衍既有言说事关公冶氏,她不敢大意,“不知钟先生何时得闲?”
桓楚道:“我家先生已于府中静候。”
公冶离点了点头,“烦请先生往去回报,离这便来。”
桓楚拱手一拜回府回话,公冶离点了二十个武士,护卫着车架往钟府来,同时遣一军士回族中报信。
桓楚归府,言说公冶离将至,钟衍方将书卷搁下,平躺下不久。公冶离便至,钟衍示意桓楚往去应付,桓楚遂去。
王邑此时已然将府内经营的宛如铁桶一般,自信毫无差错,闻府外人至,当即多了几分紧张,亦出门来迎。
公冶离见桓楚与一不知名姓之人来迎,心下奇怪,遂开口道,“钟衍先生何在?”
王邑与桓楚对视一眼。王邑当即做出一副哀叹模样,桓楚见王邑变脸,心下想着自己养的动物死时的心情,面上亦有哀色。
公冶离心下更疑,令武士护着她入府,二人也不在意,直至钟衍卧室门前。
这一路不少药渣公冶离都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到了门前,药味更浓,公冶离忍不住开口道,“钟衍先生可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