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钟衍都待在中行氏府中,宅子那边自有相槐寻的人看顾,便是木匠与铁匠,相槐也在寻摸,其虽好奇钟衍要木匠与铁匠何用,然钟衍不说,他也不问。
这数日之间,钟衍每日习练剑术,保证自己在最佳状态,中行息每日使人送来上好酒肉、汤饼,钟衍但有所需,具皆供给。
十余日一晃而过,九月初,正是宫廷剑比之日,亦是梁王宴朝廷众臣布告“五国会盟”之期。
这日清晨,整个中行府忙忙碌碌,车马、服饰皆不能用有一丝一毫的纰漏,更何况钟衍今日要与韩胜一决高下之事府中皆有耳闻,因此整个清晨分外忙碌。
钟衍还未起时中行息已然使几个侍女在其门外等他,待钟衍起来,捧衣服的、梳头的、擦脸的、捧着盐水等着钟衍漱口的排成一排等钟衍取用。
钟衍啧啧轻叹,受人服侍的滋味偶尔享受一番倒也不差。
待一番梳洗更衣完毕,众侍女皆红着脸退了出去,钟衍抄起铜镜,洒然一笑,轻提了百胜便踏出房门去。
虽依旧是一身青衫,料子却远胜往日里穿的,腰间玉带正衬其温润如玉,长发被一条紫色帛带捆住,更添风姿,握在手中的百胜更为钟衍增几分英武之气,面容俊美,教不知情人见了,绝不会以为面前人是个无双剑客,只会以为是那家贵族。
中行息收拾完毕,一见钟衍便是一愣,转而轻赞道:“先生当真是好风姿,大梁城中无男子敢与先生比美也!”
钟衍摇头失笑,“息公言之过甚也。”
中行息摇了摇头,心下长叹,王族不愧是王族啊!
中行息又交代鹿、琴二人一番,引五十武士护卫车架,缓缓往王宫去。
三卿可于都城中引五十武士护卫,其余众官加倍递减,这个时代,刺客频出,因一时之气而杀人者不计其数,故养兵自卫难禁,然梁王亦有所顾虑,唯恐重臣养兵自重,滋生叛乱,故加强巡卫军的同时,允许重臣带少量武士随行。
一路颠簸,中行息途中几欲言又止,轻声叹气,钟衍虽闭目养神,却听的一清二楚,心下暗自忖度,这中行息被韩成压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
行了一刻钟有余,车马缓缓停下,一武士于车外低声道:“息公,将至王宫。”
中行息点了点头,未免梁王忌讳,武士是不能太过靠近王宫的,接下来的路更是有宫城兵士护卫,大可不必心忧。
中行息与钟衍下了马车,随行武士牵来两匹马,钟衍顿时头大,两辈子他都没骑过,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当如何,幸而这两匹马都极为温顺,被几个武士扶上马以后,用缰绳控制着马头随着中行息往宫城去。
瞧着中行息潇洒的模样,钟衍心下意动,以后征战厮杀是少不了,学习骑射之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先生,如此一观大梁宫城如何?”
青砖铸就的城墙在清晨的微光中更添斑驳之色,戍守的军士手持戈矛,全身着甲,更为宫城增添庄严肃穆氛围。
远远的望见朱漆宫殿,即便后世见过两处故宫的钟衍也不由的轻叹,“当真雄奇!”
中行息沉声道:“大王尤重礼仪,在殿上万万不可放肆,且今日大宴,非仅为比剑之事,其时言语之间定要小心。”
钟衍点了点头,“今日韩成或可发难,息公亦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