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墓葬的?”白兴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找了个其他的话题,但他问出口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向同行打探不应该打探的消息,在盗墓行当里是有很多避讳的,同行之间有的能聊有的不能聊,因为是违法的勾当,有时候一旦透露半个字就会有很多人受到牵连。
“你们拿的那本家谱是我家的,小的时候爷爷和我说过,余家窑村那的大山里有一个墓葬,我们余家就是几千年前跟着那位墓主人从关内过去的,想必你们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墓主人是谁了。“
“恩,卢绾。”白兴说。
“从那时起,我们余家世世代代都是守灵人。”
“可是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守护的是一片疑冢吗?真正的墓不在余家窑村啊!”白兴说。
“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也从我家那本家谱里发现了线索吗?那注脚显然是我的祖先偷偷记录下来的,他们甚至知道真墓的位置,显然我的祖先不仅仅是单纯的守墓人,更是陵墓的建造者,而且两次墓葬的建造都参加了。”
“你是说鸡鸣山的墓葬他们也参与了?”白兴说。
“恩,听我爷爷说我家早些年还珍藏着一本烧窑的古书,应该是我的祖先流传下来的,文革的时候有人来抄家,那东西没保住。”余洋抽了口烟说道。
“恩...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杀掉上次跟你进山的那几个人?”白兴说。
不料余洋大笑:“哈哈!怎么?害怕我把你们也干掉啊?那几个毛贼本来也是我的伙计,我们当时也找到一个大墓,陪葬品的规格非常的惊人,但从陪葬品的形制和样式来看我推测那应该是卢绾夫人的墓葬,也怪我用人不慎啊,他们居然以为就是找到了卢绾的墓,几个人居然私通想把我干掉然后平分那些陪葬品,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了,也难怪,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那些东西就算他们平分也够他们花上几辈子的了。”
“卢绾夫人墓?”白兴大惊。“可是...“
“恩,显然他这么做是为了演给匈奴看,让他的夫人葬在了他的疑冢旁边,如果他的夫人也偷偷葬回燕地很有可能被匈奴发现,那样的话他的修仙梦就彻底毁了,真够讽刺的。”
”我干这一行有二十年了,在行里也算小有名气,他们都管我叫木鱼儿,对了,我知道你老爸,算是我的老前辈了,曾有过一面之缘。“
白兴心里咯噔一声,他三岁的时候他父亲就失踪了,他甚至记不得他父亲的长相了...母亲把父亲所有的文件和照片全都烧了...而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跟自己提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的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之前对眼前这个叫做余洋的人充满了戒备...而现在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余洋又说:“你父亲失踪的时候我刚刚入行,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听我师父提起过,真的很遗憾啊,你老爸应该算是北派为数不多的继承人,很多金盆洗手的老人们都对此多唏嘘不已啊,当时行里都传言说北派从此怕是要断了根咯!”
“你师父?”白兴问。
“我十几岁的时候背了命案逃到陕西,是我师父收留了我,我师父虽然干的是淘沙的行当,但老爷子真的是个好人,他说我还是个孩子,虽然杀了人但本性不坏,稍加教导日后定能改过自新,可说来惭愧啊,入了这一行手都是黑的,不过我都是迫不得已。”余洋说。
白兴本以为余洋的师傅认识自己的父亲,可想来一个是陕西的老淘沙匠一个是北京的盗墓贼应该没有太多的瓜葛,顶多是听说过罢了。
余洋上下打量了白兴一番,笑着说:“看来你老爸是把北派的香火传保住了,在服务区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敢肯定,再过二十年,你应该和你老爸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