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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没有在圣塔的文献库里看到过有关荆棘园的这些记录,该死的……如果现在再让我们遇到那样的情况,我们想必是绝对没有生存的可能了啊。”
爱洛薇尔倚靠在一侧残垣上,她此刻的样子显得极为狼狈,银色的长发已经被尘灰覆盖得一片黯淡,脸上还有几处淡淡的伤痕。
“我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荆棘园的情况,这里面的情形有多少个人知道?我想没有哪个傻子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的。”
“况且,就算圣塔真的了解荆棘园内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些绝对会是机密内容的东西放在表面的文献库里呢?”
说话的人正是脸色异常苍白的白菲泽,他有些无力地背靠一根断柱,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土粉尘,就这么坐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任由自地表挂起的劲风将自己的头发掀起。
他看向爱洛薇尔,苦笑着说道:
“你觉得,就凭我们在圣塔里的这种身份地位,有资格接触到这种层面上的资料吗……?”
爱洛薇尔闻言,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闪过一抹怒色,旋即神情变得无比的黯然,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有那个资格。”
她仰头望天,这片天空之下,没有阳光明媚,没有蓝天白云,终日无法散去的阴霾是这里唯一的色调,这片地域就像是一处遗弃之地,破败,荒凉,了无生机。
“呐……我说白菲泽,我们现在,又到了什么地方啊……”
她的语气中依旧没有包含什么活力,直起身来,缓缓走到白菲泽身边,蹲下来,替他拍去了身上的灰渍,轻声嘟囔道:
“你个脏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跟个乞丐一样,啧啧……”
白菲泽苦笑一声,语气有些虚弱地反驳道:
“还不是因为我帮你们出力最大,弄得我现在这幅狼狈样,你就只是带着我们跑而已……”
爱洛薇尔狠狠地瞪了白菲泽一眼,在他手臂上使劲一捏,直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声求饶,爱洛薇尔“哼”了一声,这才道: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要问的是这里究竟是哪,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白菲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向她望来,语气都有些奇异: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能够进入幽犬猎团的……?难道痴呆也是考核标准之一吗?”
爱洛薇尔闻言,也不顾白菲泽此时的虚弱,直接站起身来,向着他的大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还觉得有些不够,就想要再补上几脚。
但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忍下心,将刚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在地面跺了几下,朝着正在地上哇哇惨嚎的白菲泽吼道:
“白菲泽,你你你,你少在那给我装,皮痒了是不是,还不赶紧给我说出个办法来!?”
还在地上凄惨万状翻滚着的白菲泽顿时停下了动作,有些讪讪地慢慢坐起身来,吞吞吐吐地道:
“其实,就算你那样问我,我也不可能知道的啊,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人类,又不是什么人肉书库,难道你随便给我指一处地方我就知道是哪,然后该怎么走吗……?”
白菲泽有些无奈,艰难地想要站起身,但最终还是没能站起,爱洛薇尔见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怜惜,走上前扶着他让他坐下,随即也跟着坐了下来。
白菲泽看着爱洛薇尔,轻声叹道:
“哎……你觉得,我会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吗?但是我们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片倒塌的废墟群,又指了指身后靠着的碎片断瓦,无奈地摊摊手,摇了摇头。
虽然白菲泽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爱洛薇尔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无处可去,无路可退,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静静地在一旁坐着,看着地面上因风而起的颗粒碎石,视线随着它们翻滚转动而变化,双目逐渐变得有些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菲泽的双眼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缓缓地合上,就似要沉沉睡去一般,就在这时,爱洛薇尔的声音从他身旁飘来,传入他耳中,将他从睡意中拖出。
“那冥瞳呢……冥瞳该怎么办……?如今她到底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啊?她,她可是比我们更不能受到伤害了啊……”
爱洛薇尔猛地转头望向白菲泽,正好与他的视线对在一处,白菲泽看到那因泪水而隐隐有些泛红的双眼,心中莫名地一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化为一声仰天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