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咕咚咕咚狂咽口水的声音不断响起,首领转了转眼珠道:“多谢小娘子带路,进了庄子我等自寻亲戚便可,就不麻烦小娘子了。”
翠衣少女点点头,背着篓子朝庄子里走了。
五人直走了半日,腹中早就饥渴如雷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行侠仗义斩奸除恶,先祭好五脏庙才是当务之急。
翠衣女子一走,五人便对视一眼,一发拥入茅草屋,拍着桌子叫道:“店家,快上肉,快上美酒!”
草屋深处一位青袍少年长身而起,一手拿着书卷,一手背在身后,踱着方步走过来轻声道:“客官莫要急躁,美酒佳肴,稍后便来。”
头领不耐烦地道:“谁恁地等你,文绉绉的,爷爷们都快要……”
骂骂咧咧的头领突然被一旁的小年轻猛地拉了一把,顿时有些生气。
“平日里话多也就算了,今日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于我,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便不知俺姓甚名谁。”头领愤愤地想道,打定主意好好给小年轻个教训。
刚一转头,却发现小年轻正朝着自己狂使眼色。
抬头一看,平日里低声下气的小二,竟摇身一变,换成了气度不凡的小小书生。
“咳,没,没事,俺们不急。”头领抽了抽鼻子尴尬地说道。
“俺也一样!”其余四人一起和声。
青袍小书生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去了后房。
“多谢兄弟提醒,不然又凭白得罪了个书生。”头领心有余悸,拉着小年轻的胳膊不断感谢。
在宋朝,文官们的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第一次全面彻底地压制住了武将。
而作为文官们的后备军,书生群体自然也水高船涨。
平头百姓们最不愿的就是与书生结怨,保不准哪天曾经被自己折辱过的穷书生一夜之间就飞黄腾达,岂不是要后悔死?
五人互相安慰一番,又重新打量起茅屋,这一打量,却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
虽是普普通通的茅屋,但却并不脏乱,地面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打扫,桌椅摸上去并无灰尘,摆放也很整齐得体,就连茅屋都要比之前见过的大很多,干净敞亮,阳光斜射在地面上,颇有一种温馨的感觉,看了便让人觉得很舒服。
不一会青袍小书生端了两盘卤肉四瓶美酒出来,放在五人的桌上,五人饥渴难耐,纷纷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入口,小年轻便睁大了眼睛惊奇地道:“这肉的味道,与俺之前吃过的任何一种都不同,但却恁的爽口,让人停不下来。”
小书生笑着道:“此物乃是我家独门秘方所制,客官自然不曾在别处吃到。”
“难怪,难怪。”五人口中塞满了肉,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没一会两盘卤肉便下了肚,五人咂咂嘴,觉得不够尽兴,便又叫了三盘,和着美酒直吃到饱嗝打个不停,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靠在椅子上,五人对视几眼只觉得万分满足,倘若能再晒晒太阳,吹吹小风,人生简直圆满了。
青袍少年又倒了五碗茶水放在众人手边道:“卤肉油腻,喝些茶水消消食吧。”
头领端起一碗喝了一口,赞叹道:“这茶虽然有些苦涩,但在酒足饭饱后来上这么一碗,倒也颇为舒适,不知此茶是何物所制?”
青袍少年坐在角落的桌子上道:“是取雨后新抽的竹叶、山间含苞的野菊、丑时的露水,寅时的荷叶所制。”
头领听完手一个哆嗦差点把碗打翻,这个也太讲究了吧!
“这,这个得多少钱?”头领有点虚了,茶这种东西,价格太玄学,更何况还是这种听起来逼格满满的高级货。
青袍少年只看着书,头也不抬地摆摆手:“不收钱,能否喝到此物全凭缘分,沾染了铜锈,便凭白堕了三分灵气。”
五人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拱拱手,道:“谢过小兄弟好意,只是我等还有要事,便不在此地耽搁了,还不知这顿饭钱是多少?”
青袍少年只看着书道:“随意丢些进门口的篮子便可,若找不开,篮子里还有些散铜钱,你自去取便可。”
这次五人是真的被镇住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