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莉尔的身影在洛特兰街渐行渐远时,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双手戴着红色手套的男子从街角出现,给围绕在萨洛曼楼下四周的黑衣人们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们迅速把控了楼梯口的出入,一个个把手放在鼓鼓囊囊的腰间,神情严肃而冷漠,吓的几个来往的行人赶紧躲开。连左邻右舍的商家也不敢大声说话。
这年头但凡黑衣黑裤的冷面人,向来都能与一些冷血传闻联系上。
戴红手套的男子看了看天色,用手扶了扶帽檐,轻轻咳嗽了一下,声音如清风般响在周围,奇怪的只被几个黑衣人听到:
“守住这里,别让任何人上来。”
说完,不待黑衣人们有什么回应,便从楼梯口扶梯而上,身后跟着一个拎着大公文包的男人,毫无表情,眼神凝聚。
......
“咚咚咚!”
来了!
萨洛曼心中一紧,抿了抿嘴唇,目光扫过抽屉和书桌,抑制住表情和手指的颤动,没有问话,直接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的男子身着黑衣,比萨洛曼高一个头,眼眶深邃,面带微笑,颧骨有着如刀刻般的棱角,法令纹在眼角皱起,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感。
萨洛曼仔细的看了他几眼,让开了门口,抬手邀请道:
“先生,请进。”
男子用右手抻了抻左手的红手套,对萨洛曼的镇静以及沉稳颇感意外,正常人听到敲门不应该是先问是谁吗?
除非早有预料!
这一点让红手套男子神情稍肃,眼神更加凝重了几分,侧身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后面拿着公文包的男子在门外等候,然后抬脚踏进了萨洛曼的房间。
萨洛曼房间内的布置没什么特殊的,就算有些不妥也已经被早有准备的萨洛曼收拾好了。
“瑞蒂恩先生?”
萨洛曼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三分警惕,三分淡然,三分无奈,隐藏最深的则是一分期待。
红手套男子点了点头,笑着把帽子摘了下来,沉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戴维-克利夫兰,是警察。”
萨洛曼心中一松又一紧,抿着嘴角,带着警惕与试探的意味问道:
“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克利夫兰先生?”
戴维-克利夫兰没有回答萨洛曼的话,反而拿着自己的帽子在他的房间里转了两圈,拿起了桌子上的书翻看了一下,又从窗子探出头观察一番,才倚靠在桌子上,正视着萨洛曼,轻笑道:
“瑞蒂恩先生,您似乎并不怎么意外会被警察找上门来?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您有什么解释吗?”
萨洛曼瞳孔缩了一下,这种情形他早有预料,让他比较犹豫的是,他怀疑这些警察是否有能力接触和处理那些“神秘”事件,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小命,马虎不得。
他斟酌着语句,迟疑了一会,才郑重而谨慎的说道:
“没错,我并不意外,因为我已经遇到了一些事情,同时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哦?”戴维-克利夫兰眼神凝聚,在萨洛曼的脸上扫了一圈,郑重道:“遇到了什么事?又猜到了什么事?”
萨洛曼深呼了一口气,走到离警察先生一米左右的地方,看了看他的红手套,小声的问道:
“先生,我先确定一下,您是因为什么来找我的?”
戴维眼神一缩,这不是一个嫌疑人该问的问题,但下一秒他想到了萨洛曼的稳重与镇静,也许有什么内幕?
“您认识埃里克-利瓦伊先生吗?”
萨洛曼眉头一紧,握了一下拳头,果然是埃里克出事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也没有说其他话,看着警察先生,他相信这位肯定还要说后续。
“他死了。”
真的死了......
埃里克遇险是他早就有所猜想的事,直到现在确认了,萨洛曼才感觉到一种类似于“尘埃落定”的放松。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属于他“已知”的范围,接下来的事情至少能统观全局来操作,如果真有什么二人都参与了的违法犯罪案件,想必自己不说也没别人知道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罪恶之徒,但同样不是“大义灭自己”的圣人,更何况原主干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警察先生,您是怀疑这是我所为吗?”萨洛曼伸头抬眼,试探了一句。
戴维-克利夫兰轻哼了一声,冷声道:“任何与之相关的人或物,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线索,瑞蒂恩先生,您现在不应该反问我,而是应该想想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举起右手,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红手套上,仿佛在等待萨洛曼的回应,面无表情。
“他的死......也许真的和我有关。”萨洛曼坦然回道。
戴维眉毛一挑,他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痛快的嫌疑人。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都是先把自己撇清,像萨洛曼这种往自己身上主动包揽的,说没什么猫腻他都不信。
“看来瑞蒂恩先生有恃无恐,不知是什么原因?”戴维沉声问道。
萨洛曼半举着双手,虚着眼来到桌前,向戴维示意了一下,才拿起了那本夹着信纸的书,从中抽出了两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