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弟子告退”,妙玉见静虚师太笑个不停不禁有些羞恼。静虚见徒弟一脸不满也不好再笑,终于坐直了身子,恢复严肃,道:“下去吧”。
妙玉回到院子里时吴奶娘正在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这次来静心庵妙玉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冬青冬夏,和吴奶娘,还带了四个粗使丫鬟。“小姐回来啦”,吴奶娘见到妙玉忙行礼,妙玉回道:“嗯,奶娘,昨日带的东西不是已经收拾完了吗?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奶娘笑道:“昨日里的已经收拾完了,这些是今日老爷夫人又送来的,老爷夫人生怕小姐受委屈,在外面不习惯,老爷还传话过来让姐儿可千万别忘了他”,妙玉想到钱老爷和贾氏也不禁感到心中温暖,虽说钱老爷贪花好色没个正经,但他对自己真的是非常好。
妙玉道:“那奶娘也让人穿话过去就说我也想念爹妈,可惜身为女儿无法承欢膝下”,顿了顿又道:“奶娘,你把我昨晚打的络子拿去让他们捎回去给老爷太太,虽不贵重但是我亲手所做,好歹是一片心意”。“小姐的心意老爷太太都是明白的”吴奶娘道。妙玉也不再言语只是转身进房,冬青冬夏忙跟上去伺候,待进房收拾完毕妙玉拿起静虚师太给的《道德经》准备看会儿子书,突然妙玉将书放下对冬青道:“我记得今日送来的有一副白玉棋盘,你去拿了送去给师傅,妙心师姐那里你将我新得的那套木雕茶具送去”。“是,奴婢这就去办”,冬青答应了一句就出去了,妙玉这才拿起书看起来。
如此过了数月,妙玉每日早起跟着众尼姑做早课,然后回房看书或者写字练琴,练练功法,若不是每个月底都需要静虚师太施法压制,妙玉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修真界时。
这日妙玉在静虚师太处,静虚师太才为妙玉施法完毕,妙玉正待离去,忽听得主持弟子灵慧来请静虚师太,妙玉也不好离去,只好又坐了回去。
“来此何事”静虚师太又恢复了高贵冷艳,灵慧一脸为难的回道:“师叔,梁夫人来了,点名要见师叔,师傅她拦不住”,静虚师太本就冷的脸听了灵慧的话好像结了一层冰,道:“哼,梁夫人,哪个梁夫人,不过是区区商人庶女也敢在此闹腾,师姐就是脾气太好,才纵得她们如此,你去告诉她若她再闹腾我就请梁老夫人亲自来请她回去”,说完继续闭眼打坐不再搭理灵慧,灵慧看师叔果然不肯再说话,就离开去禀告师傅,妙玉见灵慧离开便也跟着离开回院子里去。
妙玉从静虚师太的院子往回走恰要经过主持的院子和一片菊花丛,经过主持的院子时妙玉见里面十分平静,猜着那梁夫人已经离去,便离开向开得正盛的那几丛菊花走去。“冬青,你回去拿个器具来,我们摘些菊花泡茶用”,冬青知道妙玉爱泡茶也不多说,待冬青离去,妙玉伸手摘下一朵白菊,此时虽说已经入秋,但这菊花也才开放,元稹的“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倒是贴切,妙玉暗想。
“这是哪里来的小蹄子,真是没规矩,这花是你摘得的?你那贱手也不怕污了那花儿,也就是静心师太你太纵容这些贱东西,这要是在我们府里还不趁早打死了了事”。妙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到一道如同用长指甲挠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听得人心发颤。妙玉抹了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转过身来,只见主持领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带着几个仆妇丫鬟站在自己身后,想必那声音就是出自她之口,那女人穿着粉红色的外衫,纤细的能被风吹起的腰肢,脸上时刻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像钱府后院的那些青楼出身的女人一般做派,可惜只她那声音就让人无法怜惜。主持此时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道:“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施主勿要在这清净之地言这血腥之事”。主持怕她找妙玉的麻烦,便不再提及摘花之事“呵,你一个小小的庵堂主持也敢三番两次得罪于我,我看你们这庵里的尼姑一个个不诚心礼佛,花枝招展,说不得是怎样的藏污纳垢之地,她静虚也就仗着她那张脸,不定有多少相好的,比青楼妓子好不了多少”。听了这话饶是一向修养极好的主持也气得脸面发白,直喘气说不上话来,那女人见此更是得意与身后的仆妇俱是在一旁看戏。
妙玉本打算忍一忍过去不愿为庵堂惹事,谁料这女人说话着实气人,料想这女人就是什么梁夫人的,看自己师傅也不像惧这女人的样子,便回道:“果然是野鸡染了彩毛也变不了凤凰,人家只道淫者见淫,以前我还不信,如今见了夫人才道前人诚不欺我,果然自己品行不端见人就都是那品行不端了”,梁夫人见自己被小女童给讽刺了,更是生气,也顾不得静虚师太之前的威胁,道:“你们都是些死人吗,没见你家夫人被人骂了,还不上去抓抓撕烂她的嘴”,仆妇听了吩咐一个个就往前冲静心师太想要拦住却被几个丫鬟拦住了,上不得前,急得不行,生怕那些仆妇抓住妙玉。
那梁夫人还在骂着:“你这贱蹄子,还敢骂我,看你长那样以后就是个狐狸精,一条玉臂千人枕的下贱东西,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做人”,妙玉见形势不对,转身就往外跑,不禁后悔没留下人在身边伺候。妙玉虽然身体不错跑的快,但架不住只是三岁孩童的身体,无法与大人想比,眼看就要被抓住,就听得一声厉喝:“住手”。妙玉回头一看果然是她师傅静虚师太,那些仆妇被静虚师太的气势镇住,不敢再上前抓人,妙玉顿时觉得找到了组织,快步跑到静虚师太身边,有些委屈又带着心虚的唤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