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到上房时饭菜已经在外间摆好,绿翘见老爷进门赶紧带着几个二等丫头伺候老爷洗漱,待都收拾妥当了,钱老爷才问道:“你们太太怎么样了,可用饭了?”,绿翘回道:“回老爷的话,太太还没用呢,太太怕老爷您饿着,让老爷先用,太太的一会儿奴婢给端进去”,钱老爷知道女子的产房多有忌讳也不多问,中午午饭还没用好下人就来传话太太要生了,他也没心思吃饭了赶紧在正院等着,等这孩子生了还没顾上看一眼管家又传话说府里的莲花都开了,还都是红莲,可府里种的是白莲啊,惊得他赶紧去看,果然这荷花不仅全开了,还是那种大红色,远看过去像血染似得。
吓得他赶紧让管家下了禁口令,不许下人议论,又和管家在书房里商量了一下午,这事关自己女儿的名声也不好和门下的清客商议,府里的管家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老人世世代代为钱府效力绝对信得过,可惜最后也没商量个章程出来,钱老爷不禁埋怨他已经进了土的祖父,你说你没事弄那么大的莲池做什么,这会儿想瞒都瞒不住,一想到自家白嫩嫩的闺女被那些嘴碎的妇人议论,钱老爷就觉得心都是疼的。钱老爷想着自家妻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不如去正房讨个法子好把这事儿给压下去,总不能让女儿才刚出生就被人说不祥吧。
这会儿都入夜了,没人提还感觉不到,这下人一说吃饭,钱老爷还真觉得饿得胃难受,遂吩咐绿翘:“赶紧布菜吧,还是你家太太知道疼人”,绿翘也不多话,按着钱老爷平时的口味给老爷布菜。
吃过饭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又吩咐绿翘:“去看看你家太太吃过了没,我有事跟她商量”,绿翘得了吩咐也不多言,转身进了内间过了一会儿就又出来,道:“老爷,太太已经用过饭了,太太说产房到底不吉利,您要是不着急让奴婢们递个话也就是了,不必亲自进去”,钱老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行了,我自有分寸”,说完也不理绿翘阻拦直接就往内间而去。
内间贾氏用了饭刚准备让绿珠服侍着躺下就见自己丈夫进来了,急忙又坐起来道:“不是说了让丫鬟们传话就行了吗,老爷怎么就自己进来了,沾了这晦气可怎生是好?”,钱老爷也不急着回答妻子,对着绿珠、绿荷并几个丫鬟道:“你们都去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我和你们太太有话要说”,几个丫鬟见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老爷难得的神色严肃都赶紧出去了,只剩下绿珠一个还站着不动,钱老爷想训斥绿珠,又想到这是妻子的陪嫁丫鬟,好歹还要给妻子几分脸面,只看着贾氏。贾氏对绿珠道:“你也出去守着吧”,绿珠才慢吞吞的出去,老爷爱犯浑,她怕老爷再再太太面前犯浑,太太才刚生完孩子又一个人和老爷待在里面,她实在不放心,走出外间她站在门口只等着里面万一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
见绿珠出去了贾氏才说道:“人都出去了,老爷想说什么就说吧”,钱老爷把府里开红莲的事跟贾氏说了,贾氏听了也一脸凝重,她就这一个宝贝疙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背上不详之名,这要是坐实了女儿一辈子就毁了。贾氏突然想到自己女儿生在佛诞日,生来就自带莲香,今日府里红莲开遍,谁说自家女儿不详,说不定是生来与佛有缘,贾氏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丈夫听,钱老爷听了也觉得是个好办法,又道:“母亲当年还在的时候与静虚师太关系不错,我你明日让人与她通个气,有静虚师太的准话想必旁人也不敢嚼舌根”,贾氏听了也觉得好,就道:“明天一早我就让周嬷嬷去,她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有体面”
“行了,你休息吧,我去娇红那儿”解决了心头的大石头,钱老爷觉得他又有睡小妾的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