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和秦鸢预想的一样,天黑了大家都稍微能放得开一些。
“也是,天黑了更好。”秦鸢扫了一眼桌上的几包熟食,懊恼地说道:“早知道你带了酒菜,我就早些回来了。”
“你若吃过了便喝几杯吧。”何晴说着便给自己和秦鸢各斟了一杯酒,她得借着这酒来给自己壮壮胆。
两人在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明月已是挂到了树梢上。
怪不得古人总以明月寄托相思,在这月色的映衬下,何晴的肌肤散发着如瓷器般的光辉,美得不可方物。
有美人美酒做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秦鸢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实,换做以前的自己,是从来不敢有此奢望的。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一个女孩坐在一起吃饭是在什么时候了。
大抵可以追溯到高中时期吧,在那个副校长他二姑父承包的学校食堂里,拥挤的人潮胁迫着班上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坐在了他的对面。
相对无言,只有浅浅一笑。
这个女孩恰好是他同时暗恋的五个女生之一。高中的三年时间,这女孩足足霸占了他五分之一的心房和六分之一的心室。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她发梢上那股清爽的海飞丝的味道,同时他也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窘迫和慌乱……
多美好的少年时光啊,那个清纯的秦鸢哪里去了?!
清纯不在的秦鸢叹了口气,对着何晴说道:“跟我睡觉去吧。”
“恶心!”何晴说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她必须再壮一下胆,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有跳进火坑的勇气。
墨迹了一会儿后,何晴才扭捏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走吧。”
站在一旁等了许久的秦鸢激动地差点跪在地上,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今儿个这酒,有点上头啊。”他讪笑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卧室门外。站在门口,何晴内心一片慌乱,她脑补出了一会儿即将出现的各种画面,当时就忍不住想要扇秦鸢几个耳光。
哪知道两人进屋以后,秦鸢反而假正经了起来,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头,眼睛甚至都没敢直视何晴,“要不你躺炕上先休息一下吧,那个偷窥狂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出现呢。”
何晴应了一声,然后绕过秦鸢坐在了最内侧的炕沿上,她并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长剑。
“你要喜欢坐着就坐着吧,我先躺一会儿了。”秦鸢说完就脱去了布靴,和衣躺下了。
两人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尾,他们之间足足差不多两米的距离。
即便如此,何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又默默地往墙角挪了挪,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了墙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把自己镶到墙里。
没多久,秦鸢的鼾声竟是轻轻响了起来。
这个近乎家徒四壁的小屋宛若一个天然的音箱,秦鸢的鼾声在这小屋里飘飘荡荡的,像是湖水里来回摇荡的一叶扁舟。
何晴紧张的情绪在这鼾声中竟是慢慢缓解了,她把剑平放在了身边,然后把视线慢慢移到了秦鸢的脸上。
她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个男人,不过心高气傲的她正眼瞧过的男人也的确没几个。现在,色魔秦鸢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老实说,秦鸢长得不丑,只要去掉了那一脸的猥琐,还是勉强可以看一看的。
他的头发浓密坚实,像是野草一样肆意的疯长;他的脸颊清瘦,上面还有些酒醉的潮红没有褪去,像是涂了胭脂一样;他的眼睛细长,眼皮上有几道浅浅的褶儿。也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他的嘴巴正向上一努一努的,像个正在撒娇的婴孩。
“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何晴默默念叨了一句,然后起身吹熄了身边的油灯。
秦鸢均匀悠长的鼾声就像是一首催眠曲一样,没过多久,何晴再也忍不住困乏。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靠着墙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