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应该是鸣剑掌事才对吧。”偏了头,对上澹台鸣剑越发变得惊惧的脸色,笑着说道。
先前他在阵中,自是听不见他们在外讨论了什么,亦未料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居然还会被挖出来。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除了一些已故的本门老家伙们,再没有旁人知晓,不知是何处露了马脚,竟让人发觉。
轻轻一句话,让他的心乱了。
面前人笑得平常,却让澹台鸣剑感到了莫大压力。
“若我所料不差,多年前伤了腿的那位,不是澹台鸣刀,而是你澹台鸣剑吧。”
一语落地,片刻寂静。
许久,澹台鸣剑拍了身下尘土坐起,林小乖的刀还架在脖子上,看面相虽是极为稚嫩的孩子,但通过刚才的短短交手,他知晓自己挣脱不得,更何况面前还有麻烦的四人。
计划的破碎,身份的揭穿,旧事浮上心头,此刻,他倒静了下来。
“了解的人,或许都无所谓谁是真正的澹台鸣剑,恐怕只有我一个,把这当作耻辱,深深地记在心里。”
被逼着换了名,连拥有自己名字的资格都被剥夺。这事他埋在心里五六年,其中的恨也随着时间生长,不住的刺激心底的不甘。
最终,发了芽。
“我师父所传武学,正是刀剑合技,风断篁竹,不过是我后来为掩人耳目再取的名。以刀辅剑,为此武学精髓,加上南华一派重剑道的缘故,剑的地位要高于刀。我武学天份比兄长要高,所以我名鸣剑,他名鸣刀,十几年,从未变过,直到我伤了腿的那一天。”
六年前的那一天,说着很远,但他想起来,确实清晰非常,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兄长带着我回到门中,长老们断定我腿已废,再难有所作为,便强令我同兄长换了姓名。虽是不甘,但彼时他们借着我师父的名义,终究还是应了。谁料有一日,我在门中长老处寻到了模样极似当初伤我一枚的暗镖,我便暗暗留了心,最终知晓这一切不过是我兄长联合这群长老所为。众长老助他掌权,而他,则泄露师父的弱点,助众长老夺得我师父的一切利益。”
自身身残,恩师最后被澹台鸣刀气死。他知道了全部,却无法做任何事,只能看着弑师之徒在人前欢颜,而自己在暗处苟且。传言说澹台兄弟一人主外一人主内,兄弟齐心,传的十分好听,然而实际上呢?这门中上层早似没了他这个人一般,天知道他受了多少白眼,也只有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留了一份属于老一辈的名。
“双腿已废?你确定?”索魂上下打量了澹台鸣剑一番,最终视线停在他的腿上,一脸怀疑。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双腿方才追她追的还挺溜的,这诊断这腿的人是什么眼神?
“这双腿本来确实是废了。”澹台鸣剑回道:“三年前,冷横江找到了我,也不知何故,他竟对我的事了如指掌,他说只要我愿意与他做个交易,便恢复我的双腿。我自是不信,然而他什么都没说,给了我一粒药丸,我半信半疑吃下,第二日就发现腿好了。而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我以隐秘的身份参与次年的评剑大会。”
这次交易之后,二人便久没见过面。
澹台鸣剑虽是恢复了腿,但碍于两三年的沉寂,实力下降,而且澹台鸣刀在门中地位也已稳固,他也只得暗暗等待机会。
就在他等的焦躁不安时,冷横江又放了消息,言称要给他这个机会,思索再三,澹台鸣剑还是忍不住上了数剑锋一问究竟。
“他说,他可以给我机会让我杀了澹台鸣刀,而我,只要为他杀人,还告诉了我噬魂阵和断弦之用。我日日夜夜想着师父惨死的面容,几番斟酌,最终应了。”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