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我不只是想念他。”斯契伯雷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向上看,而不是看着她。“……我杀了他。”
“什么?”
“我有机会救他……但我没有抓住。我不能救他……所以我看着他挨了子弹。”
“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上尉苦笑了一声。“我仍然决定谁生谁死,对吧?让我感到负罪,就好像是我自己开的枪。”
“你是我们的指挥官……”
“没错……是谁说我能做出这些该死的决定?是弗林斯吗?”他翻了个白眼。“我有罪……不管我愿不愿意。”
“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克莱尔叹了口气,使劲眨着眼睛。”没有人说过指挥会很容易……但这却是必须的。”
“你听起来就像是弗林斯。”
“也许这一次他是对的。”
“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斯契伯雷难掩悲哀的神色,“我干这行很久了……我失去了很多好兄弟。”
“难道我没有吗?”这比她想象的还要痛苦,克莱尔第一次无法直视上尉的眼睛,“我救不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加入了那一长串的名单中,因为我去得太晚而死、因为医疗装备太差而死、因为距离太远无法派遣Casevac而死的名单。”她放松肩膀,眼睛盯着地面,“感觉糟透了。这种负罪感太荒谬了,让你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取代他们一百次。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但不知怎的,你却活了下来。”克莱尔抬起头,终于对上了他的目光,上尉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我是对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
“我是个医生……”克莱尔轻轻地笑了起来,试图摆脱周围黑暗、紧张的沉默,”我们已经公平共享了我们的故事。”她很快对他笑了笑,当她突然又意识到寒冷的时候,剧烈的颤抖顺着她的脊柱往下传。“我们快进去吧……外面他妈的冷死了。”
她以为他会跟着她,转过身,向门口走了几步,温暖的环境、更多的酒精和深沉的舞曲,让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快乐的事情上。但是当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时,克莱尔的所有想法似乎都停止了,她的意识完全集中在那个奇怪的、无法解释的动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