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啊,那可是天赋异禀,五岁能诗,七岁能文,八岁能武,十二岁,一首尺陵赋冠绝南域,十四岁被一位大人物举荐,进入大禳学院……”
提起胞妹,祁向南显得极为自豪,笑的嘴都快咧到脑后跟了,滔滔不绝的述说着,但就是没有说到正题上。
正当石皓听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祁向南终于说了两句有用的话“即便是举荐过去的人,也要通过层层筛选,方可进入。嘿嘿……老驴啊,我明白,你是不能体会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不过你也不必灰心,站在窗口也能看到青楼的姑娘们举帕招手。”
说着说着,他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笑容从正经变作猥琐,引来了周围不少人关注的目光。
石皓昂首,左顾右盼,施施然走出几步,站立一旁,也随同围观群众注视着他,俨然一副不认识对方,看好戏的嘴脸。
祁向南有些懵逼,随即反应过来,心里把吕大木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梁姑娘,呐,就这三本。”
石皓选了三本书,便与一脸仿佛吃了大便的祁向南下了二楼。
马尾辫姑娘名叫梁诗意,极其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她总是坐在门槛处安静看书,恍惚间给人一种“坐看云起,静待日落”恬静自然的感觉。
梁诗意翻书的动作很慢,看的很仔细,闻言抬头,淡淡瞥了两人一眼,说道:“《天下学院》五文钱,《治国策》六文,《履赋》两文,《深闺千金与穷酸秀才》八文钱,共二十一文钱。”
“啊”石皓一愣,越听越不对,自己拿了三本书,怎么成了四本,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当看到祁向南眼中的闪烁不定,就更加确定,他伸出手,语气平静的说道:“拿出来”。
祁向南讪笑,悻悻地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表情极为不舍的往石皓手中放去,当与其手掌只有两尺距离的时候,突然,他神色一变,猛然一抽手,“哧溜”一下夺门而出,跑的仿佛一只撒欢的鸡,两手一扇一扇,跑出老远后,他站在街道另一边,哈哈大笑,冲石皓大喊道:“哈哈哈……扯平了。”
石皓心中瞬间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他迅速放下二十一文钱,转身而出,撵着祁向南大骂道:“姓祁的,替我问候你家老祖,晚上可要把棺材板压住。”
“来啊,你个假正经,闷骚货。”某人贱兮兮的说道。
“谁把你放出来了……”
热闹非凡,行人如织的祥霖大道上,两个少年追逐叫骂,偶有人侧目,也只是笑笑,便快速离去。
上轩书阁的门槛前,马尾辫姑娘轻轻合上书,望着两人嬉戏打闹的背影,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嘴角微微勾起,与平时的那份安静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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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傅三甲哈欠连连,步履蹒跚的走在人流拥挤的渡口,嘴里骂骂咧咧“阿福,你说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在糊弄老汉,明明说好今天就安排人为我建造门亭,到现在都没个人影,我再给那小子一柱香时间,若还没露面,老汉就去食船给他中午的饭菜加点料……嘿嘿嘿……”
说着说着,他就嘿嘿怪笑起来,露出一口黑黄相间,参差不齐的牙齿。
秃斑狗阿福摇晃着光秃秃的短尾巴,表示赞同。
一人一狗穿梭在人流拥挤的人群中,身形摇摆,看似随时会碰到行人,却如游鱼穿行水草间,片衣未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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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号房。
“黄叔,你说你遇到了一个至少大成境高阶的老乞丐,被他强迫背了一夜的《三字经》?”刘纶昌神情古怪,似有骇然,又觉得怎么如此儿戏。
黄桂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道:“少爷,此事不可武力去解决,你需要谋而后动。”
他之所以背了一夜,是因为但凡背错一个字,便被其强制从头再来,折腾了一夜,他都快疯了,又困又无奈。
“我知道了,黄叔,你先下去休息吧。”刘纶昌面色恢复如常,挥了挥手,平静说道。
待黄桂离开,刘纶昌喃喃道:“这样才不虚此行,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