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点钟还未回家,从路口还未打烊的路摊上坐下,滚热的锅里翻滚火腿块、甜不辣等美食。
这里处于高压环境的工作人士居多,刺鼻的烧酒味在空气弥散,船越刚从超级市场出来,迫不及待需要一顿美食裹腹。
“还是老样子,老板,这次我有钱给你了,先前欠的钱在今天做个了结。”
“你抢劫了?买那么多东西。”在坐在吧台处,一个枯瘦的老头双手擀着面条,双手潇洒的甩动,随后将面条送入煮着高汤的大锅内,紧接着,老板擦了擦手,瞥动那有道伤疤的眼睛看着熟悉的来人。
这个摊位的老板是一位沉稳的中年人,身穿着宽松的厨师大褂,如今额头上系着一条白毛巾,留着一头板寸头,面容泛着红晕,张手就朝另一边拨弄好的面团抓下一大块面团细细拉扯,完全不把熟悉的来人放眼里,他的身下有一只浑身布满白斑,且上了年纪的黑鲁加。
这是一个拉面店的师傅,但他是不一样的拉面师傅,会在客人吃饭的时候说些奇怪的小故事。但今天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埋头揉面,似乎不被外人打扰,连还钱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刀凿斧刻的国字脸上蕴着冷漠二字。一直到有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脸上的那份坚毅才发生改变。
“今天这顿要拜托你了。”
对于这位稀客的到来,船越跟随声音瞥去一眼,虽然有心理准备,心里头还是被惊到了。
那个是不修边幅的中年人,一脑袋的毛发散乱的岔着,白色的衬衣领上覆着淡黄色,一看就是很久没洗,震惊的缘由,还是船越非常熟悉这人,他是理论课上谈论遗传学的那位老教授,说起来自己还没感谢他呢。
“白吃白喝的来了,这种日子你总是不缺席的,还是老样子...对吧...”
老板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随手从台下抓了一瓶有些年头的酒缓缓放在吧台的桌上,剩下的菜色一点点端上来,似乎都是顿顿大菜,不像是一般人锅里产的低级料理。
“老师...”船越一旁见状,并轻微的喊了一声。
“哦?你也在?”
老教授一惊,颇为感叹笑了一声。
老板环顾两人,嘴里不住的嘟囔道:“这种灰暗的日子,还亏你笑得出来,我可没心情笑呢,别忘了今天的相聚是为了什么。”
“灰暗的日子,相聚?”
船越听到这些词,好奇心更显强烈。
教授微微摇头,以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坐下,喝下一杯冰震烈酒,缓缓开口:“非也,他是我教过的学生。”
“哼,有你这种白吃白喝的老师所教出来的学生也跟你一个样子。”老板怒喷一句,怒骂。
“...”
看着两人的行为,船越沉默不语乖乖一边满口扒饭,老板并没有赶客人走,一边上菜一边心事重重的处理手头的工作,随后挂出打烊的公告牌。
“啊...老板,我们明天休息,今晚让我们在这里喝个过瘾吧。”
“抱歉了,诸位,对某人来说,今天是不值得接待诸位的日子,很抱歉,到了这个点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老板阴着一张严肃的脸庞,朝众人双手抱拳一一道歉。
“老板,你真是的...过去说了那么多曲折的故事,今天也让我们听听嘛?”
其中一个红脸,已经喝得酒气上脸的客人突然反驳。
“那些故事是我说给你们听的,但有些事我只想让少数几人分享,抱歉,这件事是我们私事,就让我们来承担这一切吧。”
“老板,哎...好吧,我们都是你的老主顾了,不该说的太绝,今天先到这里,以后我们也来日方长继续照顾你的生意。”
这位客人倒是脑子清醒,这家店做着深夜的餐饮生意,口味绝佳,价格便宜,而且这家店并不是总在这里开着的,将这家店老板惹毛了,老板随时都可以换地方重新开摊子。
对这批底层的小白领来说也是个沉重的打击,意味着便宜好吃的馆子丢失一处。
叹息声不断,客人也陆陆续续的立场,放眼望去,此刻座位上还留着一个人,老板看望一眼,眼神一凝,沉声道:“还有一个没离开。”
“就让他留着吧,毕竟是要成为搜查官的人,以后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又有什么区别?”见老板要轰人,一旁端坐喝酒的老教授酒灌了几口,红晕悄悄爬上脖子,随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