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们的生意不错，都忙着裁衣服锁裤边呢。

她们选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裁缝。那裁缝一边干活一边打量着两个人，问：“你们谁会用缝纫机？”

看到她俩互相看了看，不回答，裁缝忙停下手中的活，轻声解释道：“往后过年忙了，我想找个帮手，就是帮着锁裤边缝扣子。不会白干，我给工钱的。”

两位姑娘听明白了，齐声笑着说：“我们两个行吧。”

裁缝也跟着笑了，“只能用一个，多了我可请不起。两个人，等我开服装厂差不多。”

宋小淑喜欢这一行，一直苦于没有钱学缝纫技术，正好给她帮忙学习。

丽云也说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最后，小淑答应了，和她商议起来。

高丽云看到裁缝给小淑这里那里地叨叨起来，不好意思打断，心不在焉地听着把目光投向别处。

忽然，一位穿军装的青年引起她的注意。

集市上很少看到军人。所以，那个人在暗淡而又邋遢的人群里十分引人注目，好像沙漠里的一点绿洲。

那个人的脸庞怎么面熟呢？高丽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春节的时候回来吗？怎么这个时侯来了？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高丽云看到他的背影，控制不住心绪。

她来不及细看细想，转身和小淑说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就往人群里挤过去。

不行，手里的东西太碍事。高丽云慌慌张张地把东西一股脑儿塞给小淑，涨红着脸跑向人群。

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看花眼？她踮着脚，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在军人刚才出现的地方寻找。就在她失望得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军人就在斜对面的布摊上。

高丽云用力呼吸一下，平稳住激动的心跳，努力克制住兴奋的情绪，惴惴不安地向那个人的身边挤过去。

不知，他回来几天了？在家呆多久？顶多三四天吧。

她胡乱猜想着走到他的身后，兴奋不已。

高丽云想故意吓他一跳，又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于是，忍不住俏皮地躲在他的背后笑着喊了一声。“哎，程云清！”

程云清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她，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说：“是你，高丽云。你也来赶集呢？”

他那冷峻而又平静的表情着实让高丽云高涨的情绪一落千丈，浑身发冷。简直是热脸贴冷屁股，怎么回事？在信中表现得那么热情洋溢的他，见到自己怎么这么冷淡，连点惊喜与喜悦叫人也感受不到。

“你一直在家里吗？”多此一问，我不在家在哪里，信上不是说过，我一直在家种地吗？

高丽云不知该说啥，到不是因为心中慌乱，而是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见面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一下子跑没影了。

“这布，你们要不要啊？”卖布的商人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只要她看着好就买。”随着程云清说话时看人的方向，她才发现旁边还有两位女人，那情景与他十分熟络。

其中一个女人脖子里系着粉色围巾，看上去身材高挑，姿色天然，和高丽云的年龄相仿。

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直在冲高丽云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