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春看到宋小淑没有异样，忙说：“你们坐下等等，我一会儿忙完就走。”

高丽云看到李永春满面春光地出去，拽了一下小淑的衣角，悄悄地说，“看来小伙子对你有意思，自从见到你，两只眼没离开过。”

“别乱说，人家只是客气。”小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甜甜的。

宋小淑和高丽云先走一步，回家送信。

她们到家已是下半晌。宋大娘包好饺子等她们回来，一听半路上发生的事，悬挂着的心放下来，一肚子怨气却撞上脑门。

小淑看见母亲生气，躲在一边不做声。丽云忙说：“大娘，我们不愿意去。可是拐子叔很犟，又喝了不少酒。我们不便违抗。”

宋大娘叹口气，“你们说不去，他再倔，也不会叫人绑你们腿的。你们呀，这是办的啥事儿？掉自个儿身价哦。”

“大娘，他们一会儿就来。”

丽云的话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响声。不一会儿，拐子叔领着双手拎着礼品的李永春走进大门来。

宋大娘看到穿戴整齐的小伙子，挺招人喜欢，心中的不快立刻消散。当她走近看到他梳个小分头，面目粉白，嘴角上扬，没有庄户人家的憨厚朴实后，心中刚有的那点欢喜荡然无存。

宋大娘认为女儿应该找个实实在在的庄户人家，像前邻居苏冬成那样的青年，过日子才踏实。

面对拐子叔的一片好心，她疑惑地叫人烧水沏茶，让他们进屋坐下说话。说话间拐子叔的酒劲又上来，他拽了一下李永春的仿羊皮夹克衫，指指宋大娘说，“叫妈，快，叫妈没错。她就是你岳母娘。”

李永春寻思刚见面不妥，礼貌叫了声大姨。这下拐子叔不高兴了，用强迫的口气叫他喊。李永春只得硬着头皮，满脸堆笑地叫了一声“妈”。这下子，宋大娘打心里不高兴，她认为李永春油嘴滑舌，不知轻重。心想：你和我家姑娘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叫啥妈！

她勉强地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李永春看到她没有反对，为她斟了一杯茶，微笑着又喊了一声。拐子叔听了很高兴，“嫂子，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看，这小伙子，长的多精神，又懂礼貌。”拐子叔信口开河，还对宋大娘说：“小淑年龄不小了，他家里开饭店也需要人手，没有意见的话，你们早点定下来结婚吧。”

宋大娘心里话，我闺女大了，什么要紧的，我不急你急啥呀。“别说了！人家愿意，我们还没有商议好呢。”她噌地一下站起来，顾不上礼节，冲他们直嚷嚷，“走吧，快走吧，俺还有事呢。”

李永春见宋大娘突然变脸，脸红脖子粗的不知如何是好。拐子叔的酒终于醒了。他拉着李永春往外走，扭头扔下一句话，“人家李家可是实心实意。要不，你们商议好了再说。”

晚上，宋小淑倒在床上，想着白天像演戏一样发生的事情，感到一阵惋惜。真是的，不是人家愿意来喊你妈，是拐子叔的事，你不愿意听，不同意这门亲事，找个理由辞掉不就完事了吗？干嘛非要大声地嚷嚷。

“小淑，要是你拐子叔来找你，就说那个小伙子不老实，嘴太油。”门外，突然传来宋大娘的喊声，看来她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知道了。”宋小淑不耐烦地用被子蒙住脸，想：苏冬成找媳妇定亲了。嫂子和我妈吵架时净拐着弯骂我。我不赶紧找个婆家走了，呆在这个家，到多咱是个头呀。我妈也真是的，人家小伙子家里开饭店，嘴不甜行吗？真是的，嘴乖了也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