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叽！”噬影魔眼对着老水手发出警告。像是漏了气的气球，魔眼十分虚弱，不过它还是站直小短腿。

老水手摸了摸没剩几根的头发，夜风吹过他的头顶有些凄凉。

老水手摸不着头脑了。他退了几步，躲到草丛中，和凯文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毕竟学生还在魔眼手上，老水手可不敢轻举妄动，听说深渊生物可以感召深渊的召唤，要是被带到深渊就一去不复返了。

而看到老水手离开，噬影魔眼安心地窝在凯文的怀里，然后……睡着了。小肚子一呼一吸很有节奏。

老水手阴晴不定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是真的以后，在凯文身边点起篝火。念起咒语，手上又是一个冰晶魔法，犹豫再三，又放了下去。

坐在篝火旁，老水手仔细检查着凯文的伤口，之前他受的伤看起来可不轻松，可现实却是除了毒素所在的地方，其他的小伤口全都愈合了，影雾和红色的怒气交错着派出浅绿色的毒素。

老水手掏出药瓶的手又手了回去。

“这小子还挺让人省心的嘛。”

然而随后他脸色一僵，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种恢复力就像是——一个战士，一个拥有怒气的战士。

老水手脸色微变，眼神之中的疑惑毫不掩饰，他回想起黑森林的一幕银白色的怒气覆盖住凯文的全身，以及刚刚黑色的怒气加持在阔剑上。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老水手立马否定掉这个可怕的想法，但漆黑的剑身不断地出现在脑海中，眼前互相抵抗的影雾和怒气用现实告诉他这是真的。

“不，这不是真的。”老水手直接叫出声来，他哀嚎一声，仿佛饱受邪徒敬拜的克苏鲁雕像坍塌，大天使折翼于凡间利剑，信仰受到了深重的打击。

“我一生的研究都证明了魔法是至高无上的，不，怒气只是受魔法驱使而以，对就是这样，是的，怒气只是附庸品。”老水手失态地大吼大叫，他不断安抚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安定下来。但怀疑的种子一但播下就会无限地生长，他的心中始终过不去。老水手撕扯着仅剩的头发，微风吹过他的头顶，他的心境犹如荒地般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昏迷的凯文翻了个身，魔眼摔落在地。

“叽叽里”它不满地叫了一声，又爬到凯文的身上。

老水手转过身看着昏睡中的凯文紧皱着眉头，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安德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怯弱啊，这副模样到了冥河哪有脸面见兄弟们呐。”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留下。“就算魔法和怒气同根同源你又能如何，你早就不是当初的奇迹魔法师安德鲁了，你只是一个无名的老水手罢了。脾气又臭又爱欺负人。”老水手的背更佝偻了，他不知从何处拿起那顶破旧的礼帽，伸出满是褶皱的手轻轻的摩挲。

“既无功。”

老水手带上了礼帽遮住了已然光秃秃的头顶，显得格格不入，也有一分滑稽。

“也无名。”

他默默道

想到这里他又精神了不少，收起礼帽，拿出一本黑皮卷封面的书，封面写着——《魔法之谜，默默记录着什么，火光照出他眼神中的炽热。

一夜无话……

晨光照过老水手精神的面容，他仍书写不停，只不过需要不时地停下一会儿。

“哟，醒了嘛，孩子。”老水手这才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