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只有一个念头，水，我要喝水……他躺在海边的沙滩上已经很久了，海浪拍打着他的躯体，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赵言已经奄奄一息，海鸥已经盯上了这一大块肥肉，开始聚集。

王麻子看到远处乌云一般聚集的海鸥，他知道它们又发现好东西。这么大的云团，东西不会小了，去得早，说不定能捞点油水。

“狗蛋，二狗，走啰，海边捡东西啰~”

“王叔，带不带家伙？”

“老规矩，都带上。二狗，去叫大黑。”

大黑带头，几只土狗撒开脚丫子，朝海边跑去。看情况，它们又有大餐吃了。

赵言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又渴又饥，嘴唇已经干开裂了，不时飞溅起的海水，刺激着伤口，让赵言勉强维持着一丝神志。一只螃蟹从赵言的身旁爬过，它觉得赵言张开的嘴巴是它很好的栖身之所。

赵言的下巴支在沙子里，身体一动不动。

海鸥们逼近了赵言，他们看见了那只螃蟹，只要螃蟹成功钻进洞里，那就证明这是一具尸体。

螃蟹终于如愿以偿钻进了舒适的家，可是它的爪子挠到了赵言得舌头，疼痛让赵言清醒了一点，送到嘴里的东西，必须得吃。吧唧一声，螃蟹完成了它的献祭。香甜的汁液让赵言鼓起余勇，他狠狠咬动嘴里的硬壳，努力吮吸着螃蟹的汁液。

海鸥们看见了螃蟹的成功，几只胆大的已经飞上前，开始啄食赵言的躯体。

刀扎般的疼痛让赵言本能地挣扎，大胆的海鸥被吓开了。

可是有一只海鸥的尖喙已经啄开了一道伤口，鲜血冒出，散发出淡淡血腥味，海鸥们群声鼎沸，准备开始它们的盛宴！这个人，它蹦跶不了几下了，等着吧，每只鸟都有一场牙祭。

大黑的鼻子很灵，它闻到了海边的人味。它欢快地咆哮，向王麻子报告，带着几个兄弟向赵言跑了过去。

海鸥们不情愿地闪开了一条路，但它们没有飞走。它们知道，这几只狗带不走全部。

大黑嗅了嗅赵言的气息，仰天咆哮，它知道，这是一个活人，它在呼叫王麻子。有几只海鸥忍不住，试图啄食赵言。大黑和它的兄弟用爪子拍打，驱赶着讨厌的海鸥，不让它们靠近赵言的周围。

狗蛋和二狗终归是孩子，跑得快些，他们看到了赵言。

狗蛋把手放在赵言的人中，试探他是否有呼吸，这是帮里传的办法。

二狗看到了赵言身体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狗蛋，快叫王叔，这是活人！”

王麻子精神一震，活人？有好处啊，且不说这人可能一身绫罗绸缎，随身携带金子银子什么的，活人就意味着有人会驾船寻找，这是他们的机会。两年前，王麻子就曾经救过一个落水的商人，商人的回报让帮里受用很久。

看到赵言还趴在水里，王麻子骂了一句，“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抬到阴凉的地方喂水。”

王麻子拿出水袋，试着给赵言喂水。

甘甜的水滋润着嘴唇和冒烟的喉咙，赵言的身体本能地吞下口中的甘霖，大半袋子水灌下，赵言恢复了些许的精神。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张苍老的脸，“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