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蚂蚁的降生和一个人降生,都是在万变之数中成形,极其不易,既然有幸活一遭,就不可以糟践了。一只蚂蚁都能这么艰难的活着,人难道连它都不如吗?”少年将手掌接到地面,那只小蚂蚁顺着他截了茧的手掌和手指爬走了。“蚂蚁有蚂蚁的活法,人有人的生存。生而为人,既是福报,也是劫难。但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不能单凭生死验收成绩。”
后面的话,桃桃不太懂,但是那句“一只蚂蚁都能这么艰难的活着,人难道连它都不如吗?”却在心里来回激荡,怔怔看着那蚂蚁捡了一点碎屑,勃勃而去。桃桃伸手夺了少年手里的饼子,拍了拍土就吃起来。
少年看着她笑:“好好活着。以后你再饿极了,就来这里找我。”
戚药师的一句话,让桃桃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少年絮叨蚂蚁的话,她现在是真正的面临死亡了,心里的不甘心化作两滴晶莹的泪顺着溃烂的肌肤流淌下来。
戚药师取了桃桃的几滴血,兑了水,又加了些药粉,搅匀,分了十几只白碗盛着,朝戚萋萋道:“你速去采血,这顶上之人,最好都试一遍,血滴入碗中,一刻钟后碗里无杂质沉着之人的血,才与这女娃的血相和。”
戚萋萋忙用托盘端了这十几只碗,先让水临渊、和光二人滴了血,自己也滴了血,又去别处寻人试血了。
戚药师看着水临渊道:“这两个娃娃同时中了同样的毒,”
“中毒?”水临渊与和光都异常诧异:“还是同样的毒?”
戚药师点了点头:“十年前,我妄自托大,解救不利的那回,正是此毒。”
水临渊双瞳骤缩,颤了颤,道:“这毒,为何如今又落到了这两个孩子身上?”
戚药师道:“我近几年不曾出去,竟不知此毒已经如此猖獗了,屋里的那位虞将军,也是中了此毒,可巧你们都凑一齐来了我这里。”
“哪来这么巧的事?”水临渊顿时气息不稳了:“虞将军……你说的虞将军可是护国将军虞让?”
“我们大成国难道还有第二个虞将军?”
“倒还是旧识,可真是巧的不能再巧。”水临渊眯了眯眼睛,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旧事在牵桥搭线。
戚药师道:“我已经给他们喂了中和肺腑之毒的丸药,你功力深厚,稍后按照我的说法行功导气,可清经脉之毒,可是血脉之毒,我虽有解救之法,却也得看,血液相容的人愿不愿意……
这时戚萋萋端了托盘回来,先搁在了一旁。戚药师又去问吾羲:“你为什么想活着?”
吾羲化悲恸为愤怒,朝戚药师道:“我想报仇!你要是觉得我这理由不够好,不配你救,我也没有招儿!再说了,我的命是我的,就算你救了我,我的命也还是我的,不是你的,你管不了我为什么活!”
水临渊皱着眉头,正要上前,戚萋萋道:“我觉得我爹的规矩好极了。救人就该救想活命之人。既然想活,就总得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
水临渊听出来戚萋萋在给他爹辩解:“我知道他的目的。”
“他答不好,我爹是不会救他的。”
“他一定会救这两个孩子。”
戚萋萋道:“为什么?”
水临渊扯了扯嘴角:“你爹没告诉过你,他欠了笔外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