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朴叹了口气:“哪有的事,你快走吧,任师叔叫你呢!”
门外果然听见任东西在唤长白。长白忙门外走,却不忘回头嘱咐若朴:“师兄去后山练功,日后带着我吧!将来师兄做了掌门,我也好沾光!”
若朴啼笑皆非:“浑说什么呢!”
水临渊下了山,便脱了鞋飞足而下,如同一只巨大的白蝴蝶在山间蹁跹起落。然后他对着那光秃秃的树枝很是不解:这里难道不该挂着一个小娃娃吗?
水临渊一跃而上,踩在树枝上,往下看:难道掉下去了?
裸足往前走了两步,忽的踩上一个冷滑绵软的物事,“蛇啊!”水临渊吓得一跃而起,落在其他树枝上,往回看,却见那蛇软哒哒地搭在那里,似乎是条死蛇。
树枝上隐隐有寒光闪动。
水临渊又跳了回去,那闪动的寒光竟是把匕首,将那三尺来长的花蛇死死钉在树枝上。“不偏不倚,刚好七寸。”水临渊拔了那匕首,那软趴趴的花蛇便滑了下去,往山下坠落。
手上的匕首极其精巧,玉制的小手柄,锋刃都是黑色,乃是上好的钨钢。
看了看黑黢黢的山下,丛林交叠,重重枝叶之下就是环了半边山的不善渊的水域,只不过那里是野水区域,寻常少有人去,也没有看管。“不会真的掉下去了吧?”
吾羲是真的掉下去了,不仅掉下去了,而且在掉下去之前,还飞出匕首直接将吐着信子的花莽钉在树上。
当时水临渊将吾羲挂在树上便走了,吾羲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往下看了看,还是很高,他有些晕。虽然吾羲常年和父亲学习功夫,但是轻功不行,就是因为他恐高。他便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等那小肚鸡肠的真人下来,跟他讨饶。
恍然间听见有嘶嘶声,循声斜眼一看,身后的主干上一圈圈柔软的物事蠕动过来,借着月光,居然是条有花纹的蛇!眼看那花莽吐着信子越来越近,已经缠绕着爬向他趴着的这枝干上来,吾羲又急又惊,连忙回想父亲教过的运功行气之法,脉冲穴道。
那花莽已经吐着信子缠过来,吾羲慌乱中用了急劲,只是被几处被封穴位乍然一痛,突然如洞庭乍开,任脉俱通,气血顺畅!
吾羲即刻翻身趴在碗口粗的树枝上,翻身的同时从从靴子里掏出小匕首,瞬间飞出将那蛇钉住。过了片刻,吾羲见那蛇不动了,便闭着眼不看眼下,战战兢兢屁股往后挪,蛇弄死了,那把匕首还是要拿回来的。
回头伸手拔回匕首的时候,那花莽没死透,扑过来就朝吾羲手背咬了一口。
吾羲只觉手上顿时剧痛无比,便要缩手,结果一个后仰,整个人便掉了下去。掉下去的时候,心想:我因为一条小蛇而死,这也太不划算!刚要继续感伤,便是一一次又一次的横柯斜枝的格挡,震得五脏闷痛,一路坠下,那密麻麻的枝条像是抽在手上、脸上,随后“噗通”一声砸入水里。
水边上块山体的斜坡,深深凹了进去形成了斜洞,里面挂了盏灯,山上的水顺流而下,形成了不规则的水帘,水帘内有块光滑的大石头,长满了青苔,上面两个少年,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浑身赤裸,于巨石上扺掌对坐。听了巨大的落水生,其中一名小少年忽然睁开眼睛,口中蓦然喷出一口鲜血,另一个少年立即睁开眼扶住他:“师兄!”
吐血的少年指了指碧波荡漾的水面:“方才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另一少年见水荡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便道:“想是山上掉落的石头。师兄你怎么吐血了,是不是被刚才的动静惊着了?”
吐血少年道:“师弟,你这功法怕是练不得,你刚把真气导过来,我便觉得真气震荡,心脉剧痛难以承受……”
另一少年思忖了片刻:“这双修之法,是我从师父那里偷偷看来的,应该不会有错的。”
水里忽然翻出水花,水花里冒出个小孩:“救命!”
两个少年俱一愣。
吾羲几个沉浮,见岸上有人,连连呼救:“救命、救命!我抽筋了!救命!”
吐血少年见他师弟还要寻衣服穿,忙道:“师弟,救人要紧!”
于是那师弟便赤条条跳入水里将吾羲捞上了岸。
吾羲趴在岸上呛水。那吐血少年已经穿好了衣服,手上还扔过来师弟的衣服。
吾羲瞥了一眼,是无为山统一的峨冠素袍,看来两人都是无为山弟子。
那师弟一边穿衣服着衣服,一边盘问吾羲:“你是何人?怎么从山上掉下来?”
“我……我……”吾羲脸色青白,一句整话也没说完,便两眼一闭,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