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决不能坐以待毙!”吕布在心底呐喊着,不管那段记忆是不是真的,眼下唯有依靠记忆的先知先觉,提前改变自己的命运。
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着,看看如何能解决眼下之局。曹操决泗水淹下邳,而后侯成战马丢失被追回,送给自己好酒。然自己下了禁酒令,侯成公然违抗自己的军令,被自己鞭笞二十军棍。自此三人便合谋,暗地里连结曹操。
沉思良久,吕布忽然有了主意,转过身,对着两侧刚刚到来的那两名大汉说道:“子谦,文远,随我来!”
二人相视一眼,跟着吕布下了城楼。吕布令陈卫去请陈宫一起前往将军府议事。到了将军府,三人径直来到书房,吕布吩咐秦宜派人守在书房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秦宜领命,率领众亲卫把守在书房外,连同这个院子都派上了重兵。吕布让二人坐下,但却没有开口。
高顺一脸的古井无波,吕布不说,他也不问,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心无旁骛。一旁的张辽心下虽然疑惑,但见吕布和高顺如此,自己也不好率先出言。
吕布如今的派系就是,高顺为都督,但是只统领五千步兵,麾下陷阵营归魏续统领。吕布知其忠,而不能用。
至于张辽乃是自己麾下健将,和侯成、宋宪、魏续、成廉、魏越、曹性同属健将,但吕布对张辽的信任显然不如其余几人。手中只有两千步兵。而其余几人各自统领三千步兵。
剩下的就是吕布的亲军,赤卫骑,人数在五千,由吕布亲自统领,陈卫、秦宜为正副统领。这就是眼下下邳城的兵力。
所以吕布让请张辽和高顺前来,加上还未前来的陈宫,这就让张辽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同时也是很困惑。
好在三人未曾等多久,就见陈宫来了。陈宫的府邸在左将军府附近,只是隔了条街。当陈宫见书房只有吕布三人时,也是满脸疑惑,看了看主位上的吕布,心下奇怪,
如今陈宫对吕布失望至极,先前曹军疲军远来,下邳城未曾被曹军围困,自己曾经谏言,出城立下营寨来,与下邳城互为犄角,可攻可守。但吕布竟然以妇人之言,拒绝了。
陈宫算是彻底看透了吕布,就是一个有勇无谋,偏信妇人之言的莽夫,此人如何能成就大事?下邳城破,是迟早的事,因为失望,陈宫索性便称病,闭门不出了。
见陈宫来了,吕布扫视了三人一眼便道:“眼下曹军五万大军围困下邳,而我下邳城还有三万,若是全力守城,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然困守下邳,一旦将士兵变,则下邳城危矣!”
吕布看着三人,最后目光落在高顺身上,道:“子谦跟随我最久,本将却因子谦刚正直言,而心下不喜,悉数夺取陷阵营统帅之权,此乃吾之过!自今日之起,陷阵营依旧归子谦统领。此乃陷阵营的兵符!”
吕布从怀中摸出兵符,亲自走下前来,交到高顺手里。高顺站起身来愣了愣,望着吕布诚恳的神色,还是默默接下了那道兵符。张辽和陈宫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吕布如此行为。
吕布又对一旁的张辽言道:“吾有赤卫骑五千,从中挑选三千交由文远,就名曰虎豹骑!此乃兵符!”
“这?”张辽愣愣的接过了吕布递来的兵符,看了看铜制的虎符,确信这才是真的。
吕布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未做多言,又走到陈宫面前,陈宫早有准备,侧开身子,避开吕布的目光,不理睬吕布。吕布微微一笑,躬身一拜道:“悔不听公台之言,以至于有今日之祸。如今曹贼围困下邳,你我当戮力同心,合舟共济,解眼下之局。否则,一旦城破,焉有完卵?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自己的妻儿想想!”
陈宫轻哼了一声,语气带有一丝嘲讽问道:“敢问主公,可有良策解下邳之危?”陈宫这般说,当然是认为吕布没有什么良策,所以现在吕布对他谦恭有礼,多半是为了向他问计,前翻数次为其出谋划策,皆被眼前的人拒绝了,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
吕布也不恼怒,直起身,脸上挂着一股自信,转过身,龙骧虎步,走回主位上,重新面对三人,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道:“破局不难!”
陈宫讶然的看着吕布,一旁的高顺和张辽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吕布。眼下二人也关心下邳城是否能守得住,所以都带着期盼的神色看着吕布。
“曹贼五万,我军三万,加上一年下邳城囤积了一年的粮草,若是谨守下邳城,一年不难!然则,久守必失!”
陈宫三人点点头,吕布说的不错。
吕布接着道:“其二,如若曹贼攻城迅猛,将士们心思难免发生变化,更何况城内的是城内的世家大族。人心叵测,徐州世家居多,关系盘根错节。吾出身并州,难免为士族所轻视,表面诚服于我,但暗地里与曹贼暗通款曲者不知凡几。一旦势危,必然会勾结曹贼,打开城门,如此下邳城危矣!”
陈宫神色变得不可置信,他不知道吕布竟然分析的如此鞭辟入里。这的确是目前并州军中,乃至下邳城的隐忧。
吕布坐上徐州牧的位置后,为了掌控徐州,便拉拢徐州士族,招募的兵马中也有大部分世家子弟。若是世家勾结曹贼,然后于城中叛乱,外有曹贼,内有叛军,下邳城必然会守不住。这些陈宫都知道,只是吕布竟然分析出来,这就不得不让陈宫感到震惊了。
这是眼下困局,吕布还未说明如何破局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