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院里有一条走廊,架子很结实,阿芙寻了一条草绳拴在上面,又拿了木板做了一个秋千。草绳编了几道,中间有缝隙,她去采了些好看的花花草草夹在里面。从远处看,倒也有点大师手法,惹得小蝶直夸她:“我们姑娘真真是人美手也巧。”
她坐在秋千上,让小蝶推她,小蝶怕她摔着,不敢放开力气。阿芙只能蔫蔫地两手抓着绳子,尽量用屁股上的力量将秋千摇起来。
“本王来推吧。”
小蝶松了手:“奴婢参见王爷。”
阿芙把双腿缩起扣着木板,权当自己是跪着的:“卑女参见王爷。”
“王爷今个怎么有空光临小院?”
“本王想着这些日子与你生疏了,担心兰泽走了记恨本王。”
凌王伸出手,却见阿芙往前一探身,又迅速回头,向他道:“王爷可别恩将仇报。”
“怎么,现在本王的情兰泽姑娘也不愿领了?”
他再次伸出手,手指触在她的背上,指尖冰凉,却让人不想避开。阿芙被推出去老高,小蝶被惊得轻轻张着嘴。
秋千的摇摆带动清晨微风,细细地扑在她脸上,耳边碎发扬起,遮挡住她的笑容。花瓣受了刺激,惊慌地落下来,落在她的裙摆脚边。
凌王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将这样美好的女孩推入政治的漩涡,她还能走出来吗?可也就只有那么一丝,怪就怪老先人创造了那句古话:红颜祸水。
他附在阿芙耳边,轻声问:“你那日逃跑,怎么没远走高飞?偏生跑到酒楼子里去唱戏。”
小蝶现在一旁红了脸颊,不知是为了那日的事情自惭形秽,还是为这暧昧的动作姿态。
她有意躲避他的气息:“兰泽信守承诺。”
“想要本王的信任?”
“并不是,兰泽只是不会欺骗自己罢了。”
他柔了语调:“若是你能平安回来,本王便把你的珠钗还你。”
“此话当真?”
“当真。”
阿芙满眼的自信:“那请王爷让人把它擦干净了等着我。”
三日过后,宫里的人来请阿芙入宫,还是之前来过的公公,耐心地站在院落里等着:“姑娘去收拾些随身物品,老奴在这候着。”
沉稳大度,且不急于求成,皇上身边的人也都是非同一般。
阿芙瘫软在床榻上,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主人不着急她也犯不着多上心。
“姑娘。”
她偏过头,看见小蝶伏在床边上,说道:“我们该走了。”
“姑娘要带些什么?”
“我有什么可拿的。这一间屋子里,除了我们这两个大活人,不都是归属于王爷的吗?”
“那可不是。”小蝶跑到柜子边上,抱出一个金色布袋,袋子里的东西叮叮当当的响着:“这些都是姑娘的。”
阿芙抚摸这个熟悉的布袋子,这方亭院里的与她无关的稀世宝贝皆是难以入心的摆设,芷彤给的珠钗首饰,还有她和小蝶给的情义才是属于自己的,她得担待起这份情义,就如那日书生苦笑道:“书生之命,并不只是书生一人的。”从今以后,她的命也不再是她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