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寒见陆清尘毫不计较地抱柴走了,深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力感,拽着韦祁扬就准备回赌坊,临走之际,还将他的那碗姜汤喝个精光,看着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锦鸢,将空碗一把扔在柜台上。
空碗在柜台上转了个圈,终于堪堪停下,没有掉在地上。
燕止寒偷瞄着碗没碎,这才放下心,要不然锦鸢那婆娘又不知该向他索赔多少银子了,不过看她的注意力好像也没在这个碗上。燕止寒撇撇嘴腹诽道:“刻薄的女人,哼!”
随即,拽着韦祁扬头也不回地走了。
锦鸢仍旧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柴刀,心中空空荡荡。
她救了陆清尘那日,心中只是偶有触动,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自量力,明明自身都难保了,却还想着保护她别连累她,怎么这么不知死活。找个借口说他欠她救命的银子将他强行留在医馆中,也是说不清为什么就突然冒出的念头,只是不想让他离开罢,毕竟除了那个人,他是唯一一个试图保护她的人。
锦鸢心里知道,陆清尘那日挺身而出无非是秉着道义二字,与情感无关,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之人。而自己这样也无非是想要将这突如其来的一点温暖久久存留,借以捂热自己因那个人而冰封的心,不至终日用冷漠武装自己,活在空无一人的内心世界。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一晚陆清尘早早便回房躺下歇息,在外跋涉一天有没吃东西,他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本以为能倒头就睡,却没想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没有睡意。黑暗中,他听到后堂里传来阵阵脚步声,声音十分轻巧,像是在小心走路,随后,便听到后院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锦鸢又去练功了吗?”
陆清尘摸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却见漆黑的后堂里突然点燃了一盏灯火,锦鸢静静地站在桌子旁,正在摆弄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见陆清尘走了出来,招呼他过来吃饭。
“快趁热吃吧,吃完我给你上药!”
锦鸢握着筷子递给陆清尘,看他仍旧傻站在那里,脸上淡淡一笑,自己却像不适应了一样,笑容里有些讪讪的味道。
“上药?我没受伤啊?”
陆清尘疑惑地说道。
“你没受伤?那柴刀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野兽?”锦鸢双手按在桌子上,上身微微俯身向前,急切而略带担忧地问。
“额,是……“
陆清尘看锦鸢的样子竟然是有几分担心,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流,想着还是不要告诉锦鸢真相了吧,省的吓到她,便说道:“不是猛兽,只是,割伤了树洞里的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