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刀疤眼和另一个大汉手中的刀还未来得及扬起来就掉在了地上,砸进了积雪中。
陆清尘的眼前好像飞过了几只红色的小蝇虫,落在地上爆碎开,将积雪都染成了红色。
面前的两个人松手扔掉短刀,用手紧紧捂着喉咙处,指缝中摇荡着一根被劈开的细细的竹篾,细小圆形的血珠顺着竹篾滑落在地上,流成弯弯曲曲的线,又在雪上浸染血色花朵。
远处的四个大汉,只有鲁大和另一个人堪堪躲过了此劫,被短刀斩断的竹篾散落在地上,像是一条被斩断的没了生气的蛇。
陆清尘回过身,看着脸色依旧微红的锦鸢抱着竹片散开的笸箩站在那里,眼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羞怯样子,眼神凌厉得仿佛一只看到猎物的苍鹰。
鲁大看到自己同伙中四人瞬间被毙,并不准备逃走,当下扬刀兜头对着陆清尘这边劈来,刀锋凌厉,眼见已经要砍到陆清尘身上了,就见身后的锦鸢伸手将笸箩照着鲁大扔过去,笸箩边缘处竹篾散开,划在鲁大身上,片刻就挂出条条口子,身上棉絮混合脸上的鲜血纷飞而下,和地上的积雪殷红混在一起。
鲁大劈刀的手也被笸箩即开,锦鸢轻轻一把推开陆清尘,推他的时候还在顾忌着他的断骨之伤,不敢用力。推的瞬间手掌抓住陆清尘的肩膀,身体轻盈跳起,顺势一脚将鲁大踢飞出去。
这一脚将鲁大提出两丈远,撞在梅树上,树干上的积雪受到撞击纷纷洒落而下,落了鲁大满头满脸。另一个同伙见鲁大被踢倒一旁,来不及上前帮忙,直接将手中的刀向着锦鸢的方向甩手而出,随后过去搀扶鲁大,准备借机会带着他逃走。却不想这一刀对锦鸢来说不光没起作用反而给她送了个顺手的武器。
锦鸢迎刀而上,一手将身上的锦袍解开拿在手里,向着凌空飞来的短刀席卷而去。锦袍在她手中仿佛坚硬而且滑腻,短刀“忽”地被卷在锦袍之中,竟然也没能将它划破,而是随着锦袍甩动的方向在空中一个掉头,直飞向梅树下的鲁大而去。
鲁大被锦鸢一脚踢得胸腔生疼,还未被搀起,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他的身体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旁搀扶他的大汉被惊得坐在地上。
短刀从鲁大的体内穿透而出,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梅树桩上!
锦鸢的锦袍已经再度完好地披在了肩上,雍容华贵的锦袍完整如初,一根布丝都没被划破。
她轻轻迈着脚步走到梅树下,看着呆坐在那里的大汉,巧笑嫣然,眉眼间尽是小女儿家娇羞神色,她轻轻蹲下说道。
“你说,我是杀你呢,还是不杀呢?”
寒冬里,她吐气如兰,樱桃小口中发出的雾气像是氤氲着希望,可是看看她狠辣的杀人方式,却又让人觉得无比绝望。她看着看个吓得浑身颤抖的大汉,目光,温柔的与刚刚判若两人。
“姑、姑娘饶命、饶命……”
大汉已经吓得六神无主,除了求锦鸢饶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诶,好好回答,是杀你呢,还是不杀你呢?”
锦鸢笑得越发明媚,像这冬日里一抹明媚的日光,灿烂无比。
“不、不杀?”
大汉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好!那就不杀!”
锦鸢从地上站起来,搓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对着大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着走。
大汉见锦鸢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显然有些不敢相信。看她的样子只是叫他跟着走,终于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雪都不敢拍掉就跟在锦鸢的身后进了院中靠后的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