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圣翼被问住了。

他自生以来，一直在不停毁坏人类和神界，这样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然而，他从未考虑过那些被自己亲手毁灭的人们。

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不对……他在思考这些做什么？他可从来不会想多余的事情。

“你一直被关在里面，还钉在忏悔柱上，待会去学院会不会被认出来？”

乐雯雯见他一言不发，继续问他。

颜圣翼冷哼了一声，“本龙可以理解你在关心我吗？”

“对啊。”

乐雯雯轻轻抚着他的背，露出了少女的沐雨之笑。

颜圣翼赶紧移开她手，咳了一声：“靠太近了。”

乐雯雯见自己礼仪并不得体，向颜圣翼道了个歉。

“本龙尽管钉在忏悔柱上，但千年来见过我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况且我现在灵力只有练气一层，头上的角通过简单的幻术就可以让它消失，不会引人非议。”

颜圣翼将手伸出，在空气中飘过一缕青烟，刷的一下融入到了他的头顶，扑的一下，两只触角消失得无影无踪。

乐雯雯两眼放光，指着道：“这个是什么，我也要学！”

“这是普通的幻术，以后你会在仙堂里学到。”颜圣翼回道。

由于恶龙尼德霍格的罪行让千年前的人界和神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以龙族被人认为是禁忌的存在。

一旦遇见了龙族就会被定义为不祥。

大多数的人类，打从心底里讨厌龙。他们听过了太多关于尼德霍格的传说，然而并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从刻板印象中获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然后又根据自己脑袋的加工变成了一个最恶之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没有因此而嫌弃他，反而更多展现的是……单纯。她的脑回路相比常人来说较为清奇。在处理事情上，往往又懂得如何正确选择。

颜圣翼想起刚才在洞**发生的种种，不禁说道：“本龙刚才差点把你杀死，你不憎恨我么。”

乐雯雯低下头，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不怕死，我只怕周围关心我的人为了保护我而离去。”

这才是，她活着的意义。

爷爷也好，长风也罢，自打从她被父母抛弃那时就已然注定，她必然是孤生一人，但是命运又为何把她拉入羁绊的道路，又让她有无血缘关系的亲人存在呢？

她想珍惜。

“况且，我们现在结契，就算恨你，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啊……”

她可是记得，被这个恶龙死死抓住心脏无法呼吸的惨状。

全身乏力，威压，从颜圣翼眼中看到的无底深渊。

那是濒临死亡的临界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孟婆桥喝汤一般。

当时从忏悔碑上发出杀气的他，仿佛要让整个世界生灵涂炭。

没想到，仅仅一时半会的时间，便和他谈了许久，他也并不是当时在洞里的那般凶恶。

难道是因为结契的原因，拉近了彼此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