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站在原地,并没立即去报菜,而是打量着吴本草,“公子,我看您面生,应该是头一回光临,还不熟悉情况。烤河牛是本店的招牌菜,售价为八块元石,分量太大……”
说到八块时,他故意加重语音,俨然是在提醒吴本草。
别以为你舍得赏我一块元石,猪鼻子插葱,就能真的装成阔绰公子,这烤河牛你吃不起!我倒要看看,这下你的脸往哪儿搁!
吴本草点头,“我知道价格,你尽管上菜,我一分钱都不会少。”
服务员眉头微皱,碍于规矩,不好逼顾客先买单,正欲转身去通知后厨,不料这时,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走进来,未经主人允许,便拉开椅子坐下。
不知有意无意,他恰好坐在吴本草对面,说道:“即使你再有钱,海晏楼也不做你的生意。”
隔着偌大圆桌,他跟吴本草四目相对,眸子里迸射出冷冽的锋芒,如利剑出鞘,蕴藏着杀意。
吴本草审视着这位不速之客,问道:“兄台何出此言?我来海晏楼吃饭,照价付钱,你没权力干涉我们的买卖吧?”
青年剑眉挑起,浮出讥讽的笑意,“没权力?整座海晏楼都是我家的,你说我有没有权力干涉?”
此人竟是海晏楼的少东家。
那名服务员躬身,恭敬地道:“既然少爷吩咐,属下告退。”
礼毕,他离开雅间,无视了吴本草的点菜要求。
吴本草见状,不愠不恼,拱手说道:“原来是酒楼的少东家,幸会。咱们素不相识,不知我哪里冒犯过你,让你放着正常买卖不做,故意跟我为难?”
青年眉眼间的讽意愈浓,倨傲地道:“吴本草,你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吗?”
原来他有备而来,早已识破吴本草的身份。
吴本草闻言,没有感到震惊,只是有些惋惜,怅然道:“看来,风家是非要跟我为敌不可。”
身为鹅城人,他一开始就知道,海晏楼是风家的产业。事实上,三大家族各自垄断不同的生意,黄家经营开脉丹,乔家以茶叶为主,而风家的根基正是餐饮。
不止整条汉正街,鹅城的多数酒楼幕后,都藏着风家的影子,最顶级的海晏楼自然也不例外。吴本草想让妹妹吃烤河牛,并非吃顿大餐么简单,等于有求于风家。
就在昨天,风家派风不平去艾草吧,对他威逼利诱不成,反被小腻咬断臂膀,双方已结下仇怨。他今天来吃河牛,是想趁风家不注意,以最快速度实现妹妹的心愿。
没想到,风家的消息如此灵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吴本草来了,派二公子风吹岩出面阻挠。看情形,跟乔家一样,风家也密切监视着他的动向,不敢松懈。
现在,他的身份被揭穿,再想吃烤河牛,已极其困难。
风吹岩拿起一只酒杯,捏在手里把玩着,随口问道:“你妹妹怀里这只猫,就是咬伤我二爷爷的元凶?”
吴本草眼眸微眯,反问道:“你既然知道它的厉害,谁给你的勇气,敢跑到我面前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