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低声对着许子言讲诉着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听完邓老的讲诉,许子言总算明白了十天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说起来,又是和白莲教有关的。十天前,就当邓老他们在灵宝县附近的一个村庄休整顺带等着许子言与他们会和时,却不料忽然来了一帮人马手持利器包围了他们,那伙人马领头的那位,竟是庄公子的二哥。
但这倒也没什么,他们本就干的造反的行当,被官兵包围的事情都经历过,被一伙悍匪包围实在是没啥可怕的。他们原先都一边咒骂着引来麻烦的庄公子,一边开始准备死战了,可随料到,就在这个时候,赵二柱子竟然忽然反水,背后偷袭砍死了张三疯,又挟持了梅仁全……
邓老汉说的一波三折,许子言听得惊怒不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看来,这竟是无枉的卷入了白莲教的内斗中去了。
“师爷,我们投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邓老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悲痛道,“虽说我们当初都是跟随大将军造反,朝不保夕的贱命,可就是因为这样,兄弟们间彼此都是格外的珍重。而且大将军去了,六大金刚如今就只剩下了梅哥儿,我们实在是不忍他再丢了性命。”
“这事我倒可以理解。可是,赵二柱子……这人,他怎么忽然会反水?”许子言不解道。他眼前闪过赵二柱子那敦厚老实的形象,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而且,赵二柱子的媳妇加入的就是白莲教,当初他杀妻证道,按理说应该对白莲教深恶痛绝才是。
邓老身后的一个汉子咬牙切齿的道:“师爷,还不是因为那赵二柱子早就是白莲教的妖人了!”
“早就是?”许子言吃了一惊,忽然又感觉到有一丝不对,“等等,你们知道白莲教的事了?”
“都是庄公子和我们说的。”邓老解释道,吸了口旱烟,继续道,“庄公子说,白莲教每个人都有发展教徒的权利,但彼此之间发展了谁作为教徒,同一级别的彼此之间都是相互保密的,也只有同一势力更高一级别的人才有权知道。所以,庄公子也并不知道赵二柱子早就被他哥的势力发展为了白莲教徒,更不知道那赵二柱子一路上偷偷送出去了好几次的行踪。”
“庄公子还说,按理说这次鼎龙山的事项都是由她负责的,所以,她也没料到她二哥会对她下手,现在庄公子被她二哥软禁在营地里面……”
“那你们呢?你们既然投降了,怎么就没有人监视你们?”狗蛋冷着脸,脸色戒备的问道。
许子言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如今被狗蛋这一提醒,许子言一琢磨,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对于一伙刚投降的流寇,就这么原封不动的派出巡逻,也未免太过于信任了些。
邓老摇头苦笑道:“这还是多亏了庄公子。原本当初是打算把我们打乱了和那庄二公子带来的人马重新整编的。但庄公子向她二哥提议说我们就是一股没什么战力的流民,一旦混编了,反而会使得他手下队伍的战斗力大减,又说我们比较重义气,只要关一部分兄弟,就不怕我们逃跑之类的……我们也不太清楚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按理说做到这个份上应该是势同水火了,可偏偏,那庄二公子却是听进去了。”
“这些日子,那庄二公子手下的悍匪四处劫掠村庄,老汉我和其他兄弟们则替他们干着扫尾的活,组织被携裹的村民……哎,这些子村民,可怜呐。”
“原来是这样。”许子言点点头,听到劫掠村庄并没有他们参与,脸色好看了几分,心里的变扭也少了许多,可又忍不住不放心的问道,“你们当真没参与劫掠村庄?”
“师爷诶……”邓老嘿然一声道,“庄二公子手下的人都是悍匪出身,打家劫舍的本事比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泥腿子不知道熟练了多少倍。哪里看得上我们。要我说,那庄二公子看我们这百余来个人,也就和那些被携裹来的村民一样。”
“你是说,他想要的只是人口?”许子言忽然想起,自己那知道的不多的明末历史中,的确有一段讲的就是李自成从败逃商洛到复出河南的这一段时间,人口由十位数上升到万位数的伟大奇迹。
感情,所谓的暴兵流就是四处携裹无辜的百姓进山?许子言心里有些愤怒,虽然现在的他对于眼下的事情什么都做不了,但这不妨碍他对于那庄二公子行径的深深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