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听到高常贵提出要再走一趟李宅,白云峰才再次回过神来,自己的师姐还躺着呢,自己居然刚刚不自觉间聊了那么久,边想着已经边准备起来,一边自觉地习惯性地开始准备符纸工具袋,一边催促高常贵,“那师父,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啊,晚了,晴姐不就更危险了吗?”
然而高常贵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向了白云峰,又是吸了一口烟,而后以手势指引着白云峰看向窗外,白云峰一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刺眼的阳光,这么突然性地一朝阳,白云峰瞬间想通了,暗骂自己白痴,人之魂魄属阴,在这种阳光强烈的大白天去招魂,哪里是救许晴,反而是害许晴。
看到白云峰一脸自己想明白了的神情,高常贵欣慰地点了点头,却又突然话题一转,“这不有个碍手碍脚的在这吗,我可不敢把我如花似玉的徒弟和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放在一间屋子里啊。”边说,还一脸老油条的样子抽了两口烟,看向王思涯。
别说王思涯没有准备,高常贵会突然扯到自己,就连白云峰也短暂性地忘了身边一直有个警察坐着。经高常贵这么一提醒,才记起还有这么个陌生人,虽然是警察,但第一正如高常贵所说,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谁能判断真伪,第二,就算是警察,也如高常贵所说那般,是个男人,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些什么。
但王思涯却一脸似乎受了很大侮辱的样子,有些愤愤地回话,“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碍手碍脚,我这不是怕你们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是拖延时间想开溜,留在这看着你们吗?还有什么叫在一间屋子里,在一间屋子里怎么了,你徒弟如果真的存在,那现在不也是在同一间屋子里吗?”说到最后,王思涯可以说是越说越气愤,甚至直接怀疑起一直被二人提及的许晴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二人用来遮掩的借口了。
看到王思涯如此反应,白云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他自己还是相信这就是真的警察的,但自己的师父就是一副我就不信您能拿我怎样的处世态度,也让白云峰有些头疼。帮着外人绝对不可能,可如果王思涯真是警察,不合作会不会也不好?
不过显然高常贵没有想那么多,看到王思涯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不过随即又平复了下来,盯着门口,“呵,你的小跟班回来的可真快。”
随着话音落下,之前先离开的吴畏居然又重新回来了,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正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似乎缓过来了,才又重新整了整衣服,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对着高常贵,“这是你要的搜查令,现在我们有权搜查了吧?”
“哦?我连你们的警察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这搜查证让我怎么判断?再说,老头子我可是跟香港警司有所关系的,一张搜查证似乎没这么快就好吧?”边说边故意摸了摸搜查证上的印章处,似乎为了体现时间紧迫,那印章居然直接被摸花了,显然刚印上去没多久。
“呵,你就装吧,你一个江湖骗子还能认识香港警司?好,就算你认识,也请你知道,这是在大陆,不是那些香港佬,办个事各种程序,有时候明知道犯人是谁了,还要申请搜查令,逮捕令,眼睁睁看着犯人逃逸!”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吴畏越说越激动,此时,王思涯在一旁咳了咳,似乎在提醒吴畏不要失态,被王思涯这么一打断,吴畏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重又收敛了语气,“请问现在我可以搜查您家了吗?”
这次也不知高常贵打的什么算盘,居然没有再像先前那般,让人怎么看怎么都在感觉找事一般,居然爽朗地将搜查令放在一旁,做了个你们请便的手势。
一看到高常贵突然一下子这么配合,王思涯吴畏反而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吴畏更是不停地用眼神询问怎么办,似乎担心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阴谋。
“怕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能见鬼了不成?!”似乎不想看到自己两个警察居然被一个老人唬到不敢有所动作,王思涯还是做出了指示,只是在说到见鬼二字时,明显地有些心虚,暗暗偷看了刚刚自己看到魂魄的地方,却不知何时早已被收了起来,只有一个看上去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袋子躺在那,又暗自出了一口气,同时立马带头开始搜查,而第一重点,自然就是先前一直想进,却被高常贵百般阻扰不让进的许晴的房间。
“师父,这就让搜查了?晴姐还在里面呢!”看到王思涯二人直奔许晴房间而去,白云峰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说话的同时看向高常贵,却惊讶地发现,高常贵居然已经在一旁为自己准备起了茶水,甚至还帮白云峰也准备了一杯。看的白云峰完全不知道高常贵今天怎么了,前面各种一副老油条的样子拦着不让进,现在又突然大开门扉,你们随便搜吧,要不是对自己师父有所了解,知道自己师父不会以道法害人,白云峰都要怀疑这背后是不是藏着天大的阴谋。
就在白云峰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接过茶杯,坐下喝茶的同时,进入许晴屋内的王思涯吴畏却突然双双传出一声惨叫,吓得白云峰一个没端稳,直接洒了一裤子茶水。立马又站了起来,看了看高常贵,有些犹豫不决,“师父,你不会......”
“想什么呢?我可不会用道法害人,但是小小的教训嘛......”高常贵没有直接说完,只是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似乎回味无穷,才重新开口,不过却不是提王思涯二人,而是看了一眼白云峰,“还不去换条裤子?”
被高常贵这么一提醒,白云峰不自觉地红了脸,立马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么大个人还尿裤子呢。立马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重新换了一条裤子出来。
“师父,我换好了。”对于白云峰的话语,高常贵似乎置若罔闻,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许晴的房间的方向,直到白云峰重新走了过来,才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来,跟我看看这纸人军法。”
对于高常贵提出的纸人军法,白云峰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甚至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如果单论纸人,白云峰还算熟悉,但加了军法二字,却让白云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连被道法操控的纸人都能自行模仿军队行起军法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既然不知道,那就眼见为实呗。白云峰立马跟了上去,却和高常贵一般在房间门口停了脚步,只是一副隔门观望的神态。
出乎白云峰预料的是,本来平平无奇的许晴的房间内,不知何时起,居然地上,家具上,许晴睡的床上,甚至就连墙壁天花板上,都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纸人,这些纸人和平日里高常贵使用的看上去并无差异,也看似随意地摆放,白云峰实在想不通就这些纸人为何能被称之为纸人军法?
同样的不出意料的,房间内还多了两个人,自然是之前就进来的王思涯吴畏两人。只是让白云峰完全看不懂的,这两人却在原地打起了转,脸上居然还带着一副惊恐的样子,仿佛此时正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而在白云峰眼里,除了满屋满墙的纸人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诡异之处,也自然想不通是什么让眼前这两个警察表现如此。
似乎看出了白云峰的疑惑,高常贵突然神色玩味地笑了笑,“你要不要感受一下,也可以试着自己破一破。”
“啊,师父,您说什么?”还未等白云峰彻底揣摩出高常贵这番话的含义,白云峰只觉身后一阵大力传来,紧接着自己就被推进了房间。刚想转身问几句,却发现哪里还有刚刚普普通通的门口,自己身后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道悬崖,而自己此刻居然就站在悬崖边上,悬崖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隐隐居然还有着风声夹杂着水声旋转飘忽上来,只要自己再多走一步,直接可以掉下去。
“这,这,什么,什么情况?”白云峰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之前明明在自己师姐许晴的房外,也可以对天发誓,自己师姐的房间绝对是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可为何前后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自己居然来到了断崖边上,难不成那些纸人还会瞬间转移。不过随即白云峰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同样想起了,被推进来之前,自己可是亲眼看到王思涯和吴畏在许晴的房间里面的,那么如此说来,这不过就是普通的道法遮眼术罢了。想到此,白云峰不禁心头一喜,既然是遮眼术,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刚想着随便来两道显明符,伸手入袋,却发现入手处空空如也,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换裤子,因为袋子碍事,已经被放下了,换好裤子后,压根直接忘了这茬,不觉之间又有些郁闷起来。
但出乎白云峰预料的是,等了这半天,仍旧是断崖边,时有时无的风声水声,似乎完全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不由得又心中纳闷,如果仅仅是凭着这断崖想吓唬人的话,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边想着,边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
起初仍旧是没有什么变化,看着还是没什么变化,白云峰的胆子自然也放开了,又大迈步走了几步,而随着这几个大跨步,明显地白云峰感觉到踩到了什么,蹲下身伸手去抚摸。却没想到,刚蹲下身,刚刚站着的地底下直接伸出来一双挂着腐肉的手,猛地一把就握住了白云峰自己想探知是何物时伸过来的手。
这一突然变化吓得白云峰连连退后几步,一下子挣脱了那双挂着腐肉的手。大叫出声的同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被白云峰挣脱的挂着腐肉的手,却又在一瞬间摸上了白云峰的脚踝,吓得白云峰就那么坐着向后挪动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