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二

摘星楼位于北煌都正中的位置。北煌都正中是一方大湖，湖中心有小岛，小岛上矗立这摘星楼。此湖名为长绝之湖，命名者可以追溯至万年以前王朝时代初开的时候。不过其命名之人的名字，早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连长绝的典故都不为人知。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王朝时代初开之时的那些历史。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一般，当世竟然没有一份典籍记载当时的事情，有的也只是街里坊间的杜撰，不足为信。

长绝湖是同大碑林一般的禁地，只不过论起形制来，大碑林更像一个禁地而已。

而长绝湖被列为禁地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天庭了。天庭将长绝湖周边五里之地都划归为自己的地盘，湖边楼阁环绕，颇有迷宫的架势。在其中有诸多天庭学徒巡逻。

李清河在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穿过重重的门廊，来到了长绝湖边。长绝湖的水十分清冽，就连湖中心小岛之下的景观也能窥得几分。李清河依稀看见了一些铁链似的东西，仅当做缠绕丛生的水草，瞟了一眼就忽略了。

当年做太子之时，他曾十分向往天庭。从大煌庭仰望摘星楼的时候，就觉得这摘星楼耸入云霄，十分不凡。但宫中有禁令，不许进去。自己想偷偷溜进去，也会被其中巡逻的守卫给送出来。久而久之，他也就淡了这层心思。现在在长绝湖边仰望这摘星楼，那个时候对于摘星楼的神往又一次迸发了出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李清河缓缓地探出手，五指撑开，在空气中臆想着自己正抚摸着摘星楼的墙壁，一脸的陶醉与自得。

忽地，地面一阵震动，李清河惊慌地退了好几步才慢慢稳住身形。带他进来的黑衣人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依旧站在原地。

令李清河惊奇的是，他面前的湖面也在此时波动了起来，湖水似乎被切割了一般缓缓朝两边分散，水底下的一条栈道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水面之上。伴随着其上残留的水滴的滴答声与李清河连绵不绝的啧啧声，黑衣人与李清河踏了上去，后者仍旧在啧啧。

实在是太惊奇了，世间竟然有这么奇妙的布置。刚才还在想，湖中心小岛与岸边没有任何通道，也不得见船只，如何过去都是问题。

现在一切了然了，除了啧啧称奇寻思不出别的反应来。

黑衣人掏出玉牌，在紧闭的摘星楼大门前略微划了两划，嘎吱一声，门开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清河偶然间看到那玉牌上写了个“洵”字。

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清河也就愣愣地走了进去。一不留神，黑衣人就不见了踪影。

真够叫人纳闷的。

“清河。”长明从大厅阴暗处走出，脸上挂着亲善和蔼的笑容，俨然一位长者模样。李清河略微施了施礼，算是回应。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看这摘星楼大厅的布置了。

大厅灰暗无比，借着大门透进来的光亮，他也勉强看清了一些东西。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画像与石雕，与摘星楼在外界肃穆庄严的传闻一点都不搭，倒显得狰狞血腥了起来。

“清河。”长明微笑着，再次唤了一声。

李清河这才回过神来，马上躬身。“长明大司。”